半分宠溺。她提高音量接着说：“你那些三千多年前的生存经验都没用了，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听她这么一说，余不越不禁黯然：三千多年过去，也许人类已经经历上百次工业革命，我这样一个老古董，能做些什么呢？答道：“听你的，不过有件事，你得先依我。”

凌铱歆问道：“什么事？”

余不越答道：“你以后别叫石博士老头，我听着不舒服。”

凌铱歆不解地盯着他看了数秒，问道：“为什么？”

余不越看向别处，答道：“在我生活的年代，老头有别的意思……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以后要格式化的。”看着她身后一望无垠的荒漠，问道：“妹子，你知道……咱们下一步去哪里？”

他原本想问家在何方，可是数千年过去，即使能找到残垣断壁，也不过徒增伤感，于是决定狠下心来，面对现实，先存活下去再说。

凌铱歆嘿嘿一笑，道：“好在这些年我可没少偷溜出去。让我想想，离这里一天脚程有间‘希望工厂’，我们先到那里过夜，然后再杀回文明世界。鱼神，你只要像在蛙手世界里那样大杀四方，那就万事大吉了。”

她站起身来，指着西方道：“我们往那边走。”

余不越没穿鞋子，走不快，跟在她身后说道：“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我就是在游戏中屠一万座城，也不可能在现实中伤害一人。”

凌铱歆见他落在身后，随即放慢脚步，跟他肩并肩一起走，打趣道：“那倒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鱼神如今连路都走不快，还怎么大杀四方？”

想到三千多年的岁月转瞬即逝，甚至没好好体验过大杀四方的感觉，余不越心情渐渐低落，低头默默赶路，再也不发一言。

由于走得较慢，直至傍晚时分，也才走过不到一半的路程。凌铱歆物色好一处宿营地，和他说道：“我们先在这里将就一宿吧，必须在太阳下山前点燃篝火。”

入夜后，余不越躺在篝火旁看着漆黑的夜空，才明白她为什么急于点燃篝火。当夜虽然晴空万里，夜空中却没有半点光亮，既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

他忽然一跃而起，兴奋地喊道：“差点又被石博士这狗日的骗了！这又是一个虚拟世界！哈哈！”

凌铱歆本来已经熟睡，被他吵醒，嘟哝道：“什么虚拟世界？你做噩梦了？”

余不越不理会她的抱怨，一把将她拉起，指着天空道：“你看，这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哪像是在地球上的样子？这分明是虚拟世界！”

凌铱歆一把挣开他的手，嗔道：“什么星星、月亮，什么地球？这里是边缘世界，这颗星球是林亩沃德星！”

余不越怔在原地，没想到他不仅虚度三千年岁月，甚至连肉身都已经不在地球，心中怆然，忽然想到既然能离开地球，那么应当也能回去，问道：“这里有没有飞船可以回到地球？”

凌铱歆仔细一想，道：“飞船没见过，倒是有穿梭机可以飞上天，但是飞不出林亩沃德。”

这番话如针锥般刺入余不越的脑海，他像失了魂儿一般，颓然倒地，在喃喃自语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