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太君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因着朝堂斗争远嫁到了辽东,这事是她心里一辈子的痛。眼下见到了阿宁,自是千娇百宠,将人放到了心尖上疼着。
谢小虎知道自己理亏,揉了揉被拍红的脑门,小声嘟囔:“不闹就不闹,发什么火啊。”
又看向阿宁,兴奋道:“阿宁阿宁,我大哥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快走吧。”
到底不是幼时那般,纵使谢缨与她之间再坦荡自然,也不能与小时候一样可以时刻出入小姑娘的闺房,更别提阿宁如今住在齐国公府,被一家人眼珠子似的护着。
阿宁点头,这是他们一早便约好的,谢缨说要带她去看看上京的初春是何等景致,阿宁在这房中待久了,一听可以出去游玩,不免意动。
只是出府与齐老太君报备时,却被老人家抱在怀里来来回回的叮嘱了十几遍。
齐国公夫人笑道:“母亲这是关心则乱了,阿宁这般乖巧的姑娘,只会招人疼怎会惹事,更何况还有慈生那孩子,不会有失的。”
她面若银盘,爽利和气,拉过一旁的女孩子对阿宁说:“慈生到底是个男子,让你大姐姐陪着你去。她再过些时日便要出嫁了,现下出去散散心也好。”
齐国公府的大姑娘孙群芳,年方十七,生得温柔可亲,娴静清丽,已经许给了光禄大夫家的嫡子,眼看着就要过聘礼,嫁人生子了。
她走到阿宁身侧,心中喜爱这个灵秀娇弱的小表妹,拉住阿宁的一只手,捏了捏,“既如此,还叫阿宁陪着我玩耍一番了。”
姐妹二人走出主屋的时候,还听到孙袅袅在跟她娘闹着说怎么不带她,被齐国公夫人教训了几句才气鼓鼓的看着谢小虎耀武扬威的离开。
上京二月,青墙滑润,冻水消痕,已有碧塘芳草,春山樱然之象。
迟迟淑景下的谢缨风流入画,慵懒的少年被日光晒得随意靠在墙上,一双凤眼微眯了起来。恰好清风拂过,红色的花瓣掉在肩头,他低头吹了一下,见那将凋之物飘到阿宁的方向,笑得像是春水簇拥下的山上月。
孙群芳不禁暗叹,这位小谢侯生得太过出挑,怪道那位金枝玉叶咬死了不放手。
又见他与阿宁站在一处时,全然的庇护模样,笑道这对哥哥妹妹实在是登对。
阿宁看着路上几棵红艳艳的花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是着凉了?”,谢缨看了看她的脸色,“这是木棉花,北面养不了这东西。”
阿宁点点头,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跟盯着自己的两人回道无事。
斗鬼
谢缨长腿微微曲起,抻头看向阿宁,瞥见那白壁沉玉般的颈侧开了密密麻麻的红蕊,他低头凑近,薄唇轻抿。
阿宁微微僵住,车厢逼仄,谢缨这个样子,叫她耳廓被这人温热的呼吸濡湿成一片微红。
孙群芳也皱眉看过来,摸了摸阿宁微微泛红的肌肤,“应当是木棉花癣,又受了外风,才起了红斑。”
“怪道这会子有点痒”,阿宁伸手去抓,“从前倒没发现还有这症结。”
这花癣在说话的几息间变得渐弱渐无,看着像是给羊奶羹醺上了几分炉火,颇为可口。
“别弄。”
谢缨手疾眼快地抓住阿宁动作的手,剑眉紧锁,“别去碰它,外风一事可大可小,我叫杜鹃送些擦药与你。”
见阿宁乖巧应下,他挑了挑眼角,眸中尽是笑意,“此花在南边一带繁茂,便是上京也不过种了几年,阿宁没见过也是正常。”
“说来若不是蔺太后爱念故土芬芳,咱们也没机会看这红艳艳的花。”
他耸了耸肩靠在车厢上,一派毫不在意的样子,可阿宁却觉得这人怎么看都像是在讥讽。
谢缨生得瑰逸卓绝,这副做派若是别人做难免会猥琐臃恶,但落到他身上,一身懒洋洋的矜贵。
颈侧不再热痒,阿宁整饬嫩芽绿的衣襟,“那这木棉花可是大将军移植过来的?”
整个大燕只有一位不带任何前衔称之,但无人不晓其姓甚名谁的人,便是西南长衡军首领兼西南节度使,声名显赫的大将军蔺争。
民间盛传,大燕除莲白神山外,还有三座大山——辽东薛启、西南蔺争与天子脚下谢长敬。
高台寒甲,银刀金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护得大燕百年安无虞,荞麦长青青。
“并不是”,谢缨敲了敲桌案,关节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