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
“沈大哥,劳烦你和这位大人将阿宁带出去”,薛敖将人交到沈要歧手中,眼中深色叫人唏嘘,“既然布达图今日回营,那就是苍天有意,我必屠之。”
他浑身迸发着势在必得的战意,接着道:“我已将他大儿绞死,父王的奇兵也正赶往此处,布达图,必死无疑。”
沈要歧连忙阻止道:“不可!王爷命我二人前来便是将你安全带出,你不可贸然行事。”
阿宁也在大氅下伸出一只手拽住薛敖的袖口。
薛敖只轻声喊了一句“阿宁”,她便松开了手,瓮声瓮气的嘱咐他平安归来。
倒是开阳,掂了掂手中双锤,附和道:“沈先生带这位姑娘先行出营,我陪薛世子杀一趟。”
沈要歧眉毛抖动,正要阻止,却见两人头也不回的出了撮落,他只得长叹一声,卷起阿宁飞速地逃出营去。
草蝴蝶(2)
闪着寒光的箭羽自眼前削过,薛敖偏头躲避,马势疾速,一缕断发借势风雪飞入茫茫白空。
十余丈后,雪地中一头通体深灰的苍狼嚎叫奔来,这畜牲比薛敖那夜宰的所有狼都要健硕狞恶,想来应是布达图养的狼王。
薛敖目光冰冷,陡然勒紧缰绳,反手从腰间抽出十三雪渠鞭,鞭尾刺花横生,在空中发出震耳的清啸。
身后落于他一步的开阳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神色,心神不禁随着这耀眼的神兵跌宕起伏。
兵器榜首,人神莫当。
“退后!”
薛敖大喝一声,目光狠戾,见那狼王自黑棘上跃过,他脊背紧绷,蓦地笑了一下。
一颗虎牙微微露出,并非不合时宜,倒让一侧观战的开阳觉得这位辽东世子比恶狼更为凶猛。
薛敖盯紧前方,脚踏马鞍跃向狼王。
他陡然冲出,连鞭子也不蓄力,只左手攥拳,手背青筋微微鼓起,自上而下地对着狼王的脑门便是一拳。
雪啸风吼,人影骚动。
狼王被砸进雪中,他被薛敖身上的战意刺激,翻了个身又狠厉地嚎叫起来。
北风凛冽,寒意入骨,地上积雪被卷起打在脸上,开阳眼中的薛敖身姿如雪,与那硕大的狼泾渭对立。
积雪被踩出“吱”的一声,薛敖骤然暴起,抄起长鞭向跃来的狼王甩去,银光一闪,十三紧紧地绕在狼王的咽喉上,腥臭的血顺着鞭身滴进皑皑之中。
凛凛神兵又甩向长空,狼王四肢挣扎,森白牙齿不住地咬合。一声巨响后,它翻滚落地,脖上几处深可见骨的血洞打湿身上皮毛。
开阳暗惊,上京流传辽东王世子天生神力,英勇无双,竟毫不作假。
这人能在几息间绞杀狼王,怪不得陛下会如此在意薛家父子。
薛敖踩上狼王抽搐不止的肚腹,抬头望向黑棘后的雪丘。
他舔了一下齿尖,仰起头来笑得肆意又无害。
又耸了耸肩膀,叹道:“怎么办?你的乖乖们——”
“都死了啊。”
少年脚踏污血,面若白玉,叫雪丘上的一行人心生寒意。
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自下颌到眼角一道斜亘的长疤,脖颈上系着颗颗兽牙,在高处大笑起来。
开阳浑身绷紧,走近薛敖,心知这重瞳的男人就是如今的北蛮主,布达图。
“东南一侧第三个撮落里,门上悬着一张鹿皮的,是布达图二儿子的住处。”
见开阳不解地望向他,薛敖继续低声道:“他唯二的两个儿子,一个已被我绞死,若是剩下的这个也没了,你猜布穆达部将如何?”
薛敖眼睛明亮,开阳却在这一刻与阿隼达成了共识——这人,并不似其外表那般神清气止。
开阳提着双锤抽身而去,几个北蛮人跟上他,一起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布达图并不在意谁走与否,只是颇有兴趣地俯瞰薛敖,开口道:“狗崽子,你既已烧了我的粮草,为何不跑?”
薛敖踢开已经僵硬的死狼,手伸进衣襟,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只响箭。他指了指布达图,剑眉一挑便将响箭朝上放出。
刺耳急促的破空声乍起,布达图的脸色也随之一僵。
“你与薛启里应外合?”他戏谑道:“只是就算他带人赶到,若是见自己的独子死于我手,又该作何感想?”
话罢他猖狂地大笑起来,身后的一队北蛮人也随之长笑,薛敖并未动怒,等他们笑够了才稳稳出声。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