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初时世子在莲白山上打到的狐狸,皮子做了几个月余才出样,姑娘穿上真是好看。”
阿宁接下攒金的小手炉拢在手中,点头附和,“是块上好的皮子。”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朝主屋走去,一路上见到的陆府中人行色匆匆又不乏喜气,叫人也跟着心情舒朗起来。
甫一走进主屋,就见本来端坐着的陆老爷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
陆老爷生的丰神俊朗,看着爱女笑眯眯的问道:“阿宁今日感觉怎么样?看着气色倒是不错。”
阿宁添了杯茶递给陆老爷,走到身后,亲昵的给自家爹爹捏肩,“这几日累得爹娘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把这辽东城的天掀了也无事。”
听到一向知礼的父亲如此说道,阿宁见怪不怪的嘟囔,“又是这样,早晚要被您宠坏。”
陆老爷拍了拍爱女的手,语气认真,“我家闺女生来便不容易,这都是我和你娘的错,所以爹爹希望我的明珠可以再肆意一点,做这辽东城最任性的小姑娘。”
阿宁还像幼时那样伏在父亲的膝头,“您说得不对,阿宁有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爹娘。”
陆老爷听到小姑娘温弱的撒娇,心中酸软,摸了摸阿宁乌黑柔顺的头发,温声应是。
这里一派父女和睦温馨,几十里外的莲白山演武场上却是另一番惊霜风雪的景象。
身着银甲的少年额角晶亮,白羽银冠高高束着一头乌发,许是这段时日都在操练的缘故,肤色没有之前那般白皙,但却显得人更锐利起来。
他站在演武堂的中心,周围都是穿着辽东军服的兵卒,在正对面站着一位高大强壮的赤膊男人,双目充血,一副癫狂之相。
薛敖手里握着一根长达十余尺的淬银长鞭,鞭尾倒刺横生,那尖利的倒刺却是漂亮至极,绕着鞭身开成一枝凛凛怒然的垂丝雪渠,看着十分的耀眼惑人。
周围都是看着薛敖长大的将士们,眼下看到场上你生我死的架势,纳闷道:“古叔,世子这又是犯什么事了,身上旧伤未愈,一条腿还瘸着呢,怎么就被王爷给弄来‘斗鬼’了。”
‘斗鬼’是辽东军营一种特殊的训军法子,就是将将士派去与十恶不赦的恶贼或北蛮决斗,期间遑论生死,活者为胜。因着这种方式过于危险,故而只在官阶比较高的将领中盛行。
那被叫古叔的人是辽东王薛启的副将,闻言摇头,吐掉了嘴里的半根狗尾巴草,骂道:“这鬼天气,可真他娘的冷。”
“乖乖,还能是因为什么,老子打小子,这不天经地义的吗!”古叔一脸的不以为意,“再说斗鬼又怎样,咱们世子又不可能输。”
问话的小兵听古叔说的理所当然,觉得很有道理,便闭上嘴盯着薛敖手里那根威名赫赫的第一神兵——十三雪渠鞭。
赤膊男子忽然大笑起来,随即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薛敖,操着一口不太熟悉的汉语问道:“你就是薛启的崽子?看着可比你爹细皮嫩肉多了。”
他笑得极其张狂,完全没有阶下囚的半点落魄,直到笑的薛敖一张俊脸都变黑了才停下来,“也好,让我看看你这名满关外的薛家小子是怎样的沽名钓誉、名不副实。”
薛敖:腿更疼了,他会的词儿比我还多。
薛敖回头求助般看向众将士,目光里写满了帮我怼这外族孙子。可怜辽东军大多都是出身贫苦人家的男娃,没读过那般金贵的书,但围观的几百号辽东军本着不给自家小主子丢脸的原则,恶狠狠地憋了参差不齐的一句大吼——“俺、俺也觉得!”
赤膊男子:...
骄傲的少年屹立在日光之下,眼神明亮,点点清雪落在垂下的长睫上,不过几息便融化成了眉眼间的潋滟热烈。他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手腕一翻,十三雪渠抽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赤膊男子压根移不开落在鞭子上的眼睛,目光痴迷——这就是天下第一神兵,十三雪渠。
莲白山在四国境内总是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传闻前朝的皇陵便是修在了这一片的山脉之中,而莲白山被奉为神山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物华天宝,更是传闻这里有一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作长生不老之药引的雪渠花。
苦寒之地多獒犬,这是辽东的庇佑神,也是神花雪渠的守护者。传闻薛敖手中这根鞭子就是由历代獒王的脊脉所化。十三雪渠,前十节点到为止,后三尾弑神杀魔。
薛敖从未在战场之外用出十三雪渠那遍布倒刺的后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