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想不到的见面。
轿子里的人斜倚在一个软枕上,墨蓝色的裘衣披身,眉间有淡淡的倦意,他膝上有可暖手的手炉,但他似乎懒得去用,只低头凝望向轿子里的某一处,察觉到有光照到他面前时,他才看向外头。
是柏乘,但阿羽告诉她的是,他应该每五日来一次,不该是今天。
他走出来的时候,周遭的人都停下聊天。
“真美啊,肌肤若雪,眉目如画,纵使生着病,也是少见的美人。”
“与李医师很般配。”
常年在这看病的病人见过柏乘几面,悄声夸起来,柏乘随意地瞥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人群里。
不该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张面孔。
吴清荷没有躲过他的目光,二人不小心四目相对,她看着柏乘的眉毛轻微皱了下,如冰雪凝成的眼眸神色不变,很快便别开视线,不再能让她看见他的眼睛。
他路过这里,身上是熟悉的药香,她很想念的香味,而后...
柏乘并未有片刻的停留,径直走向后方,后方有李医师,她在为别的病人把脉。
他一向都只朝着自己在意的人,事与物而去。
“女君,女君?”刚才与她聊天的老妇人不满她发呆,连声喊她。
“嗯,什么?”吴清荷悠悠转过身,继续看向这位执着于给她介绍夫郎的老人家。
“您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呐,我刚刚问您,您有心上人,怎的还不成婚呢?”老妇心里嘀咕年轻人耳朵不好。
这关乎将军的私事,将军从来不在她们面前谈起私事,又怎么能随意告诉位老妇,阿悦刚想替她回答,便见吴清荷仿佛只是被问了个寻常的问题,很清楚地解释道。
“不成婚,自然是因为他早就不爱我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老妇人不知道怎么再接这个话茬, 尴尬地转过头,找别人聊天了。
吴清荷的心里?一松,抱臂坐好, 瞥一眼阿悦, 发觉她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过来的眼神?格外复杂, 吴清荷抬下眉,好似在问她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将..姐姐这么隐私的事情。”阿悦挠挠头,不敢看她。
“前头病人的情况稍复杂些, 现在?才处理好,让二位久等了。”
吴清荷循声看去,瞧见李医师携着个药童径直走过来,药童十分懂规矩, 挪一张圆凳到她们身边,李医师就着那张板凳坐下,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病人应该都会很喜欢这?样的医师,吴清荷心里?暗暗想着,她将两手垂放在?膝上?:“有劳了。”
“客气?, 敢问是您二位中的哪一位需要看病?”李医师用帕子擦手,抬头看向她。
“是这?位,我的妹妹, 她膝盖有旧伤,天一冷就总会痛。”吴清荷指了指阿悦, 同时示意阿悦将裤腿拉起来, 方便李医师查看情况。
李医师先是为阿悦把脉,查看舌苔, 而?后仔细查看过她的膝盖,随后便完全知晓了情况,边坐在?一边写药方,边与二人聊起来。
“这?一瞧,便知从?前伤得?不轻,像是被利器所伤。”
阿悦有些惊讶:“是这?样,被一把尖刀划开了,不过好在?后来我还?能行走骑马。”
吴清荷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悦的膝盖,一提及当日旧事,她闭眼仿佛就能回到那场恶站之中,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捏紧自己?的袖口。
太多事发生在?那前前后后。
“原来如此,我把脉时看到你手上?的老茧,就知您是习武之人,二位应该都是吧,这?近几日多了不少习武的病人,我猜应该是归京的士兵,这?不,将士们刚从?边疆回来嘛,我也?在?边塞待过数年,我知晓那不适宜养伤,伤者大多会落下病根。”
李医师谈话间就写好要开的药方单子:“先开七日的药,七日的药材分七个包裹装好带走,喝完后再来我这?开,这?旧伤的疼痛大概就能被控制住。”
话毕,她就将药单交与边上?的药童,匆匆离去,去寻下一位病人。
药童要忙的事许多,因此吴清荷与阿悦等上?许久,才等到药童拎着个小篮子,一路跑着给几位病人送药。
“给您贴在?伤处的药膏。”
“您每日里?服下的药丸。”
终于?,药童奔到吴清荷面前,塞给她们一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