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掖庭。
牢头见是巴结都巴结不上的红人,立刻来了精神。凤药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个金元宝。牢头两点发光,伸手想拿,凤药手一撤道,“这元宝赏你,只需做一件事。”“大人千件事,不给赏小的也愿意做。”“只要别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晚上来过。”“是。”“你懂什么是任何人吧。”“小人懂。”牢头把腰深深弯下。凤药将元宝丢入他怀中,进入掖庭。李瑞已彻底沦为最悲惨的囚徒。头发打缕,面孔已看不出本来的肤色。从前的翩翩公子模样不复存在。从云端跌入泥潭,心气儿丢掉,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李瑞的心气儿早被牢狱生活磨得不余半分。他似睡非睡躺在稻草垫上。这里不分日夜晨昏,时间错乱,迷糊中他看到有人站在牢笼之外。他一下来了精神,这么多时日,娘亲都不曾来瞧过他。想是恨他入骨。也对,娘亲对他的爱本就是有条件的。自小就是如此。他要乖,要听话,要功课优秀,要父皇看重,才能得到娘亲的附带条件的夸奖。“这次做的不错,不过不能懈怠哦。”他说出母亲入宫以来,心中一直藏着其他男子,皇上岂会容她?想必是倍受冷落。李瑞心中对母亲的遭遇倍感痛快。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好好的“回报”母亲一次。所以容妃不来,他不怨,他只后悔,直到如今才发现和母亲切割干净也没那么难。要是早这么做就好了。太宰致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希望毁于一旦。他不可能来瞧自己这个成了阶下囚的外孙。本来的荣耀成了现在的耻辱,他怎么在朝臣中抬起头?李瑞没了别的亲人。孤零零苟活在牢中,唯一的希望是父皇能改囚禁为圈禁。让他生活的地方大些。这昏暗的斗室和贫贱的吃食已快使他发疯。看到有人来到牢前,他一下翻身坐起,充满希望看向牢笼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