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开光转念一想,遂又生怕响动大了,隔墙有耳,方轻拍一下桌子,压低了嗓门道:
”什么牛幺媛,名字二得像个女的?是那个浮云村的人吧!”
文抖卟哧一声,差点没笑掉牙,说:“老又不老咋就糊涂了?市井俚语幺元其法的元,不是女旁那个媛。此元不是彼媛。更不是子虚乌有的浮云村人。你忘了,镇上米行老牛家的老幺。”
“哦……”开光恍若梦醒,一拍脑瓜,拉近了老夫子,附耳问道,是不是他去新军混一合,吃不下苦当逃兵了?”
文抖大惊,心想,此等机密之事,开光怎会知悉,遂否认道:“没有的事,兄弟,别妄猜。”
“你呀!你呀……”开光对文抖埋怨一歇,便把当年新兵集训时,当他是普通同乡,馈赠三元盘缠的事,告诉了文抖。
“哦!难怪不得?……”文抖这才向开光讲了实话。
原来,这牛幺元确实进过旧兵营,当时也确实不认识李开光,接受馈赠后,他去新军兵营途经家乡时,才知晓开光从军的事,也才从文抖嘴里晓得了,开光武功习自年少,自然功底深厚,随便耍两招,都可足以令人叹为观之,可惜错失交臂了。
牛幺元在新军呆了半年,学了点基本功夫,却因朝廷在军中搞甄别,他因无人作保,且又吃不下高难度训练的苦,被劝退了。
领了点路费,他却不愿就这么一事无成的回到家乡,在城市逗留那几天,借宿在同乡会馆里,那里吃住免费,正在彷徨无助时,碰到了自东洋回来,路过歇脚的李关关。
他再一听闻革命党整合力量,势力大增,不禁也为之一振,探知李关关想办民团的事,大喜!与之不谋而合。
这二位民团萌新,显然已晓革命党所缺的,正是自己的武装。他们总渴望着为时局的变革,尽一付微薄之力。干民团就出自于这种初衷。
也不知李县令是怎么想的,竟然一囗答应胡文抖所请,态度鲜明。
“好!我支持办民团剿匪寇。不是泥船山死灰复燃了吗?告诉牛幺元,比他哥牛大氓有出息,好小子!”
开光心里却想道:这革命党势力,蛮大嘛,真的挡不住了。
很快,李关关就报来了民团名册,开光看后皱眉,这些人中人渣居多, 其中还有被告到衙门来的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之徒。
遂问李关关,“这些人靠得住吗?” 关关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边用边优胜劣汰,况且,用新思想改造人,双管齐下,就不信带不好队伍?”
李开光想想也对,他戌边时,见有的营兵比这还不如呢?可见旧思想真的不如新思想。 年轻人不可小觑。
“关关,文抖,我这里准了,不过还待几天,要报到府台衙门去,就借泥船山匪患这由头。不瞒二位说,我正想亲赴泥船山说项,就我和他们那渊源,谅不会不卖账。等你队伍拉起后,我们同去怎样?”
“那敢情好,谢谢大哥。”
“嗯不对——” 胡文抖笑吟吟纠正说:“你该喊开光大叔。”
“哎,不重要,按家谱来,大家都不吃亏。”三人一阵哈哈嘻嘻笑过。这事就定了。
浮云镇民团挂牌之日很热闹,不亚于赶场天请龙会之类隆重庄严。
李开光因县衙有事,没去捧场,他心知肚明,关关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今眼目下,革命党吸取了历年教训:
远观鼓噪一时的维新变法,轰轰烈烈百来天。还不是一个个被抓的抓,砍的砍。
近看气势如虹的无数次起义,也是屡起屡败,关键原因就在于枪少人寡,不敌群殴。
关关这小子脑瓜聪明、伶俐,问题看到点子上,李开光遂有些赏识他。
可他又想到:关关一介书生,和牛幺元搭伴带这些团丁,牛幺元倒是五大三粗,有半年当兵底子,可关关文弱,不懂点武也不行呀……
李开光把这想法告诉胡文抖,文抖一传话,关关听后高兴惨了。
第二天,李关关备办礼信,造访县衙,找到开光,就要行拜师大礼,他道:
“开光兄,听说你自幼习武,师从我舅公武疯子,连喝酒也是向他学的,佩服佩服呀!能否赐教于我?”
“可以!”开光乐哈哈的,答应得很爽快,并说:
“不必行大礼,我也绝不藏私,就象我师傅那样,巴不得有后人传承,以让功夫不朽。你肯学我就很欣慰了。”
关关一听这话,立即跪伏于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