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员了嘛,李开光到浮云书院看望恩师一事,被拔高成视察,自然得有县直机关相应人员陪同。
这不,陪同开光县丞的是陈督学。
”大人,别提了,都怪这时局乱了套。自二圣殡天后,三岁幼圣坐了龙庭,压不住阵呀。地方上三天两头闹兵灾……”陈督学灰白着一张脸说。
“嗯?是这样,愿闻其详。”开光佯装不解,督学这才讲了书院的近况……
原来,前不久,又发生一起乱党的起事,到处人心惊慌。一时间,浮云镇勘乱的,反水的,捉人的乱局纷呈。
兵丁队伍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无一不趁机薅地方上的羊毛,祸害乡梓,民众唯恐避之不及,十室九空为常态。
莫校长躲过他生前的,最后一次兵灾,回到书院当即傻眼,门口一地牌匾碎片,顿时老泪纵横,跪地面朝紫禁城方向,又哭又拜,声嘶力竭:
“皇天在上哦,我没守护好先圣墨宝,愧对浩荡皇恩。天啊!快把老朽收了去吧,先皇面前甘愿受罚呀------”
莫德民闹的死去活来,白发苍苍的老辫散了,银霜披肩,滚一身泥尘,待家人扶伺回去,大病不起,半月后,应验见先皇去了。
书院这一摊子交给莫家少主,莫家聪了。
”家聪?在哪里,快请来相见。”开光说。
少时在书院求学,开光勤快肯做事,又懂得讨师尊喜欢,常在校长家帮忙,和一家子都有些熟了。
有一次,帮他们搬家,还进过小姐闺房,对小姐闺房的记忆,停留在和怡香搂苏倩倩雅间的相似上。
家聪那时还小,牙牙学语,小姐喊他叫开光秀才哥哥。这样叫是校长看好开光,说他今后考取个把秀才,如探囊取物。
“十多年不见,小家聪也该是一表人才了吧?”开光忆及当年,心泛暖意,兴之所至问。 督学听罢,不屑地“哼!”了一声,兜头就给开光来瓢冷水,告诉他,莫家聪不成器哟!自几年前,赴京赶考,参予公车上书以后,便志不在书院,神神秘秘,不务正业了……
老校长曾在督学面前抱怨过: 这年头,孔夫子门生,咋就恁不识好呢?屡屡犯上作乱?连自个一心栽培,巴望成才的儿子,也不知被谁洗了脑,千里赴京,不好好考,偏要去聚众搞什么上书,是不是书读傻了?------
后来坊间传闻,朝廷内讧,后党战胜帝党,皇上倚重的学子们,被杀的杀,抓的抓、逃的逃、不肖子也下落不明了。
正当老莫提心吊胆时,家聪,则如叫花子一般,乞讨回来了。 在老爸的卵翼下,他在书院谋了个职事,安顿下来,明面上是学成归来,服务乡梓。实际上是三脚猫似的,少于在书院露面。
老校长在时,两父子都难打照面。现在,老校长死了,更见不到他人影。
”你说吧,这书院咋整?”督学大伤脑筋。开光想想也是,总不能无主,得拿人管。指示督学:
”快拿人找家聪呀,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娃娃,该理得事了。”
“大人,话倒是在理,可这时局乱糟糟的,只好尽力而为吧。”陈督学无奈,应承下来。
这位陈督学,是朝廷推行新政后,学道衙门派驻县衙的官员,全程陪同李县丞,视察浮云书院,也是职责所系。
可这老小儿,言谈举止间,显出是后党派,暗里反对新政。对小皇帝上台后的,朝廷颁发的圣旨、上谕什么的,很抵触,认为那绝非皇上本意,都是时局混乱所迫。 乱之始作俑者,不正是乱党吗?
他的反感溢于言表,李开光从他对莫家聪的踏削中,深感此人冥顽不化,甚为不喜。
结束了书院造访,他没让督学陪他。他想自个在镇上走访一番,也算是了解地方。
不成想,他竟遭到挑战……
在镇上一餐馆吃饭时,他目睹了惊险一幕。两个书院的小神兽,被镇上三个混混拦住,要他们为混混吃喝买单。
小神兽都是家里惯着的,怎受得这等迂弊气,双方正在抓扯,试探对方实力间,餐馆门外突然响起警笛声,治安所巡丁进了餐馆,不问青红皂白全要抓去所里罚款。
巡丁们对混混是认识的,知道弄不出油水,感兴趣的是书院学子,那年头读得起书的人,谁还没有点家底?
学生们明明是潜在的受害者,被巡丁视同混混打整,当然不依,向巡丁力辩不是肇事者。
混混们想必是所里常客,死猪儿不怕开水烫,一幅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