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李尔在给李开光的信中,还告诉了这孩子关心的其他事:
拣其大的来说,泥船山流寇因晓县衙换叫,是李武师来当县令了,感其侄子当年疗伤放行之恩,愿意弃山为民,不再骚扰地方。
李县尊报请府台,撤销征剿,双方结束对峙,让地方上清静多了。
这也是李隆泉上任伊始,首桩德政。
怡香楼苏倩倩赎身,和泥船山镖头借款的事儿,也有结果。
李尔拿到大伯的银票后,先到京城那城中村,还了借款。再乘船东下,到偏安城,本想在为苏倩倩赎身后,并迎娶她。
无奈三个月期限已到,临时改变计划,在怡香楼引出戏剧性的一幕……
这一幕,还得从数月前说起……
自李尔、开光数月前的那一天,在怡香楼苏倩倩处吃了午饭上路,下午就到纺锤县城郊,截住了恭老爷,逼其就范后,却在苏倩倩的急盼中,消失了。
过了好几天,仍然没有音讯,苏倩倩难免心中炸毛,困惑和矛盾,轮番折磨着她。
这社会骗子多,别说一般歌厅、舞厅,藏污纳垢里谎言者居多。风月场里,更是口蜜腹剑者大行其道。
难道自己就这个命,兜兜转转,都逃不掉被坑蒙拐骗的宿命?苏倩倩常在雅间里,自问,发呆。
妈妈路过门前,总要一站一个坑,假惺惺关切几句:
“我的女儿吔,那个李公子,怕是王公子的弟娃吧!一个妈养出来的,玩腻了,一声不吭溜掉。再不济,也该派人扯个回销噻。这人哪,长得光鲜,就不知内心长个咋样?”
听到这话,倩倩脸上火狠火辣,像被人无端扇了大巴掌,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模棱两可的回妈妈说:
”你别、别乱讲好不好,哪能拿王公子比。李公子,我们纯粹是朋友,江湖上的,惺惺相惜那种。懂不?”。
说罢,“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门外,那老鸨还在唠叨:哼,我看不见得,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暴露了内心……
唠叨声消失,苏倩倩却心如刀绞。
夜晚,她躺在床上,数天上的星星,计算李公子离开的时日,隐约快半月了吧,别真被妈妈言中,天啦!我这是啥子命哟……
一想到这里,心下悲伤,拉起被头,在被窝里呜呜呜鸣咽起来……
第二天,雅间无人之际,苏倩倩脑海里不得空,从李尔第一天来怡香楼起,与她接触的点点滴滴,前前后后,也有二十来天了吧,像纪录片似的,从视觉里映过,温馨感人,难忘。
纵然这是在青楼,对女人不曾有句重话,也没有变过脸色,从始至终,保持着距离,却又不失和蔼可人的模样。
把这样的人,和王公子划等号,打死她都不信! 或者是……
苏倩倩骤然生出不祥预感,朝事情的逆向想去……
……两文弱后生,和贡院斗,和堂堂恭副主事较劲,我看悬,要是反被其害,我真得把肠子悔青,如我不淌这个浑水,他二人就不会涉险,可我……,真要出事了,叫我咋个做人嘛……
偏安府怡香楼。
正当苏倩倩忧心似焚,坐卧不安之际,这一天,雅间里来了个狱吏。
这狱吏,工作日里,与五大三粗的牢卒为伍,迎来送往的,尽是祸害社会的人渣,甭提有多郁闷压抑。
休息时,想换个环境,让心情放松,信步来到了怡香楼。
他慕苏倩倩名而来,这不是第一次,不仅仅是为了一瞻艺妓风采,还为了附庸风雅,与之讨教唐诗宋词,于阳春白雪中寻求心境的净化。
果真,这一次二人一唱一和,仍很投机……
趁聊得高兴,苏倩倩旁敲侧击,问他: ”敢问先生,世乱,牢里人犯不少吧?”
这人回道: “可不,偏安府牢里人满为患了,都要转些去纺锤县衙大牢。” 苏倩倩一惊,心儿咚咚狂跳起来,强装镇静说:
“哦,怪不得,先生好久不见影了。”
“嗯呢,不说这些了,烦!” 孰料,苏倩倩眼圈一红,滴下泪来,哽咽道: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老家有一李姓表兄,喜好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家信告我多日未归,怕是犯事被捉了,烦请牢里名单上帮我看看。”
说罢,递去一张纸条和一张银票。纸条上写有二字:李尔。
“哦,这个简单,出在我手上,银票就不必了。”瞅先生光收了纸条,倩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