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尔还想,因他答应过苏倩倩,不能伤到恭老爷,那么就只能委屈开光了……
这孩子,正值可塑性强的年龄,虽然莽撞,但只要招呼打在前头,也会不失分寸的。从修理牛大氓一事,便可看出他尺度掌握得好。
李尔坚信,带着开光迫使恭老爷就范,刀刀出鞘,又要刃刃不得见血,非大智慧不能功成也!方才不会失信于苏倩倩。
人在江湖,虽说身不由己,但诚信却是唯一……
要达此目的,团队里焉能缺他李开光!
至于感觉苏倩倩似曾相识,这又让李尔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人原是他院里的邻居,妥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存在。
昔年两家融洽,为他和她订了娃娃亲。 看着邻家姑娘长大,这让李尔充满憧憬。
未出阁的女子,只能呆在闺房里,或研习女红,或看书临帖,恪守足不出户的古训。
李尔只能在夜里,双方父母就寝后,偷偷溜到她闺房窗下,趁着月色,隔窗相望。
闺房内的灯盏,常常被她挑亮,为的是让未来的他,瞧得更清楚。
可 那最后一次,因多点了两根灯草,闺房光亮如昼,惊动了她老妈,半夜发飚: “恁个死女娃子,点这么多灯草干嘛?不要钱买迈?”
老妈闯进房来,连吹几次,灯灭了,让李尔眼前和心里,顿陷黑暗。
那以后,老妈与闺女睡一屋,从此,断了他的念想,那最后一次隔窗所见,印象深刻,刚一见苏倩倩,感觉是她的翻版。
更闹心的是,后因李尔家变,那家人悔了婚约,携那姑娘搬离了院子。这扎心的痛楚,让李尔多年后,都不能释怀。
父母健在时,曾给他说过,孩子,要自己有出息了,人家才看的上,李尔记住了……
李尔一路这么想着,不觉夕阳西下,方才进入城区。
余晖笼罩的偏安城,到处金光灿烂。 两江波光粼粼,绕城而过,几艘画舫般的游船,随夜幕降临,点亮了高处的灯笼,和低处的灯盏。
河面,涟漪迎风而起,灯盏倒影星罗棋布,恰似撒了一河的红豆,煞是有趣。
江上一阵笙歌浪曲声中,隔船仓纱窗可见:为伶者身影婀娜多姿,观赏者合着节拍欲罢不能,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这偏安之夜的纸醉金迷,夜船荡舟的晚景,李尔无暇赏玩。 他在路边店买了只卤鹅,急匆匆给开光带去,想必这小子饿坏了,明天有任务要做,还得仰仗他哩。
他在河坊街叫上一辆人力车,极速赶回客栈。 客栈内,李开光和衣而眠,房间里响起他清脆而有节奏的鼾声。
开光很听话, 李尔出门时交待过,不得随意乱走。这孩子宅男一般,成天窝在客栈。傍晚时分,他将上午剩下的饭菜,叫小二帮忙热热,将就吃下。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吃得饱睡得着的年纪,见恩兄迟迟未回,也懒得久等,自个早早睡了。
李尔落屋淡然一笑,轻轻关上房门,也脱掉鞋袜,躺在床上,并不入睡,构思着明日的剧情……
想着,想着,不料一阵困意涌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亦沉入梦乡……
……恍恍惚惚间,像是见到了大伯,大伯一脸愁容,嗓音微弱,问道,收到他的信件没有?还嘱见到恭大人,切不要动粗,只要他据实说来,还他清白就好,切记切记。
……大伯说完,便像影子一样,消失在黑暗里,李尔大叫,伯父等我一等,并无人理会,他失望得像掉下冰窖,打了个寒颤,惊醒了。
噫一一南柯一梦! 李尔伸个懒腰,看看四周,并无异样。他拍拍脑袋,想起这里就是客栈,身边的开光仍在沉睡。
这臭小子咋啷打的瞌睡?可见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翻身坐起,重温梦境。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惊呼“不好,有贼呀!”随后脚步声踹急,凌乱,惊呼声戛然而止。
李尔忙从床上爬起,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口走去。 他刚一出房门,便看到一群黑衣刺客闯来,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月夜里闪着寒光。
李尔见此,返身“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来者何人? 他在心里问过,并从门缝看到,那群人明显被”砰”声吸引,模糊身影移向客房,不由一怔,出了啥情况?
在李尔愣怔的瞬间,一黑衣人抢先摸近窗口。李尔见状,飞身一跃,躲在窗下,亮出剑刃,黑衣人退去-----
室内、室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