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李开宝领奖了,李开光眼瞅着他爸的麻脸泛着红光,听着草台班子吹奏的丝弦乐音,踩着慢四步似的节拍,拍着巴掌,沉浸在无比受用的意淫里,贼得意了。
“什么玩意!”开光在心里暗骂。 从校医室出来这一路上,他心里就窝着火。把对李开宝的怨恨,统统倾泄到他脸上那些麻窝里。
可李大麻全然不觉。只顾和镇长套近乎,有时还转过头去笑对莫校长。压根儿就不拿正眼瞧他。 “我草!有什么了不起?再高高在上耶,还是张麻子脸巴!怪死难看。”开光在心里嘲笑道。
这时,他耳旁响起对庆典的好评: “咱们书院,贯彻新学,设立体育课已有三载,健体强身蔚然成风。今天产生两个第一,拔尖的成绩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可喜可贺呀……”
一听这话,再一摸火辣辣疼的鼻子尖,李开光感觉,这“并列第一”是何等的幺元其法,纯属扯把子!
因为 他自个,心知肚明得很!
在刚才的比赛中,雾气笼罩,明明落后一圈的李开宝,准是斜刺里违规抢道,挨邻接近后,冷不丁一个勾脚使跘,让自己猝然摔倒。而他也就势一滚趴在地上,让谁给谁使绊顿成疑团不说,两人同时止步于一个凼凼,那还真是难决雌雄,伯仲难分了!这个第一不就很扯蛋了吗……
他再一琢磨:今年奖品丰厚,听说李大麻赞助最多,故而受到校方特别礼遇,让他正儿八经和镇长齐名,并排登上了颁奖台,刚才他那得意劲,像是祖坟埋冒了青烟那种,得瑟个铲铲!
李开光无厘头的臆想,发泄怨恨,直到领奖后,路过校医室时,被谭校医一席话,彻底引爆了!
路过医务室,谭校医拦住他表示祝贺时,瞧旁边无人,悄悄给他说:
“孩子,自个慬慎点,我给你讲哈,县上借来那位吹哨人,听说得了李村长的好处,给李开宝出了个规避风险的主意,他只管睁只眼闭只眼掐时间,管他李开宝啷个弄,弄个第一,满足他父子俩的虚荣心,有钱人就图个名头。二回别和他争了,伤了自己不值呀!”
“啥?背后还有这些名堂!”谭校医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直接就点燃了开光心里的怒火,心里暗叫:“好呀!李开宝,给我玩阴的,我要你一报还一报!咱伤不能白受,至少你得还我个道歉。”
不料,放学路上,李开宝并不甩他: "道什么歉?你摔了又咋地?敢抢我风头,还敢诬赖我故意使绊。"
"是不是你使跘,有雾人家看不见,我自个眼瞎了吗?不可能!"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你想干嘛?"
李开宝自恃人高马大,还有爹拼,索性露出恶少嘴脸。
”你,你……”李开光气急,面红耳赤,口吃起来。因他实在不想连累校医,揭穿他家勾兑裁判的事,竟然想不出接下来的说辞,口急起来……
李开宝见李开光像是痰堵了嗓子眼,喉咙管哄咙哄咙响,急得话接不上趟,一阵狂笑:
“哈哈哈……” 二人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各自班上的同学,围了上来。
李开宝的麻子爹是村霸,家里有钱有势,奉承他的人很多,他那一边一下就站了六、七个追随者; 开光家是普通农户,爹地虽在城里做过小生意,却没找到钱。开光在同学面前,从来都是四个包包一样重。能跟他混的,没有之一,只有唯一,那就他的表兄胡文抖。
不过,文抖这次临危受命,另有任务。颁奖会没完时,他就出书院去了,干什么?无人知晓。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胡文抖气喘吁吁回来了,他诡异的走到开光身边,抵近他耳畔,神神叨叨细语,开光边听边抿嘴浅笑。一改刚才话都抖不伸的傻蛋像,眼露狡黠,笑得很自信。
这让李开宝更不顺眼了,尤其是胡文抖,伶牙俐齿,尽帮到李开光骂架,让开宝一伙每回都骂输,不爽他也是很久了。
这次,为对付胡文抖那张嘴巴,李开宝找了个人来,也有铁苓角一般的厉嘴,既可扫李开光的脸,又能灭胡文抖的威风。
这不,那人抢前一步,扭着腰,踩着慢花步,凑拢来,翘只兰花指,都快戳着李开光那红鼻子尖了,一口娘娘腔:
“哎哟喂!我当是哪个大少爷呢?原来是你呀!李悲催!不是赛跑很牛逼吗?现在怎么像小丑了呀,窝囊废!嘻嘻嘻……"
"谁是窝囊废?我呸!有本事咱俩单挑啊,傍这么多男生,你是公的母的哟?"
"你是谁?"那人惊问,收回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