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事,清官难断,引起少年烦恼,贵为院主的莫校,也是无所适从。只好开导开光,说他现在还小,不懂事,将来大了,就能理解爹娘各自的心思了。
“相信你令尊令堂,只要不是因有外遇,终会求同存异的。”莫校长如是说。
“还说呢,我昨天回家,爹娘又在闹,一个气得砸掉酒瓶,一个哭着跑去二姨家。我怕娘路有闪失,随后跟去。老远就听到二姨在骂,不知发啥子疯,别是和野婆娘又勾上了……吓得我倒转身就跑,粗鲁至极,有辱斯文。”
莫德民沉吟半晌,才说: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也管不了。爹娘自己能处理。你好好读书,等考取功名,立业成家,他们也不用张罗生意了。夫唱妇随,一切都会好的。读书有难处,本校长会帮你。"
李开光擦干泪痕,忙道:
"嗯,谢谢校长,再见。"
李开光辞别校长,慢吞吞挪步,又转身去了镇上,遛一遛,回味恩师的话,低头思考着……
忽然,他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墙。抬头看时,一个高个的少年挡住了去路。
这少年一身锦缎衣衫,面色红润,双目有神,鼻梁挺直,唇形优美,看模样也就年长两三岁的光景。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哥儿。他笑眯眯说:
"我说兄弟,怎么走路没长眼睛啊?"
开光暗道不妙,开口出言不逊,定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就无意间碰了他一下,就被骂了,悔气!
且素闻浮云镇市井气重,什么鸟儿都有。开光虽然有点怕,但也只能硬撑着,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挥手:
"算了算了,看你是个读书郎,来书院多久啦?贵姓?"
“几个月了吧,这一届甲班,免贵姓李。”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貌似嗝屁了的少年,牛车拉着尸身,来入学的吧,大名李开光!绰号李悲催,哈哈哈……幸会!”
少年说罢,就亲热地搭上了李开光的肩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至,李开光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怎么?嫌弃我吗?我这人不坏的,只喜欢交朋友,来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学兄,叫李开宝,前年入学,还有一年就可毕业了。”
听说是学兄,刚才他那一通玩世不恭的调侃,小开光霎时没了敌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便和这位学兄攀谈起来------
这一攀谈不打紧,李开光报出的几个人名,他都认识,他还说:
“你个小屁孩,原来还是我远房的堂弟,哈哈哈,咱哥俩有缘。说吧,为何闷头鸡儿不看路,撞到我?”
开光这才说了家事。不料,开宝更是张嘴大笑,眼晴水都溅出来了。
“你呀你呀!成人的世界你不懂,别操这闲心。我家里,老爸都大房二房配齐了,马上又要娶三房,家庭内讧一锅粥,乐得我自由逍遥。嗯,恁个还好些,咱两头要钱……”
李开宝是少年开光,第一次产生人生烦恼时,遇到的第一个推心置腹,关心自已的人,暗暗视他知已……
二人直聊到太阳落坡,镇上小巷里食店都在掌灯了,二人用过晚餐,摸黑回到了书院,自然,是冒大的开宝买的单。
李开光认识李开宝后,才知道浮云镇除了上叉村,距几里路外还有一个下叉村,和上叉村一样,也是李姓人家占多数。
两村蛮有渊源,都是胡广填四川时,李姓老祖宗在这浮云镇落地生根,花开两枝而来的……
不过,世事无常,贫富鸿沟隔阂亲情,让两个村子里,口口相传的“一笔难写两个李,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话,成为笑谈!
但在论宗排辈,延续家谱,供奉祖宗方面,两村确是惊人的一致。可以说,只要族长一声号令,那还真可以做到有钱出钱,无钱出力的地步。
平常天,两村除婚嫁姻亲有来往外,出了五服的亲戚,就只有在场上应景似的点个头,笑一笑,打个照面。还真如坊间流传的,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了。
但在目前,这一点并不影响开光和开宝的交厚。
于是,在浮云书院,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男生扎堆,没有女生的书院里,常见到一高一矮两身影出双入对,周末一同乘马车回家,周日下午又同乘马车回到书院。
上课日里,除了去宿舍楼和教学楼,二人分手外,食堂,操场,出校遛弯,都是形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