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和易羽书亲近，顾烨心头就涌起一股怒火。

她就这么抗拒他的接近。

目光盯着时芝芝狰狞的脸，顾烨终究是把怒火强压了下去。

他将地上的时芝芝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尽量用温柔的语气:“从今天起，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

听见这话，时芝芝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声音尖锐的响起:“你要囚禁我。”

不行，不能被顾烨囚禁。

她要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好。

就是不能在这里。

被顾烨当个金丝雀一样养在牢笼里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顾烨那张勾魂摄魄的俊脸上寒气遍布，他咬牙切齿的强调:“时芝芝，这是你的家！”

她竟然说这是囚禁。

“这不是，我已经没有家了。”时芝芝激动的喊，湿润的眼圈红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控制不住的怒吼:“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顾烨双眸赤红:“时芝芝，适可而止！”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时芝芝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僵住。

被水雾模糊的眸子怔怔的看着顾烨，他竟然说她在闹。

突然间，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都在这句话面前化为了无力。

是啊，她在闹什么。

她不过就是想离开顾烨，想安安静静的享受人生最后一段时光，她错了吗？

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自由的站在阳光下，她错了吗？

她不想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都还留有顾烨的烙印，她错了吗？

时芝芝痛苦的闭上眼睛，所有的情绪归为平静，她淡声问:“顾烨，你还想让我赎罪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现在就可以选择死亡。

不用苟延残喘的拖着这幅破烂的身体活一年。

她累了，不想在这充满苦难的人世间行走了。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顾烨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盯着时芝芝心如死灰的脸，他冷峻的脸寒霜遍布。

她可以对易羽书温柔相待，在他面前却像一只刺猬，恨不得扎得他鲜血淋漓。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才是她的丈夫！

顾烨的沉默落在时芝芝眼里便成了默认。

她悲凉的开口:“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时芝芝翻了个身，背对着顾烨，湿润的眼眶流出眼泪。

她就那么怔怔的盯着窗户外的蓝天，任由眼泪像水一样流出来，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顾烨布满痛苦的眸子盯着时芝芝的后脑勺，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的声音夹杂着寒冰:“时芝芝，你最好永远记住，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的女人，你的头上冠着我的姓。”

“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也别想去。”

“你以为易羽书真的喜欢你吗，你太天真了。”

“时芝芝，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时芝芝悲凉一笑，他的爱就是将她毁灭吗。

如果是，那这种沉重的爱，她要不起。

时芝芝沙哑着声音，嘲讽开口:“你的爱，我无福消受。”

“顾烨，你口口声声爱我，你用所谓的爱把我毁了，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窥探一点光明的资格都没有。”

“顾烨，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说爱我的人就是你！”

如果爱一个人是要把她毁掉，那还叫爱吗。

顾烨对她，只是偏执，扭曲，自私的占有。

顾烨心里一阵刺痛，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时芝芝，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随时会扑上去把时芝芝撕碎。

他咬着后槽牙道:“那谁有资格，易羽书吗？”

时芝芝想，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属于病患，顾烨一定会扑上来，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

“随便你怎么想。”她灰白的唇缓缓张开，眼睛痛苦的闭上。

她和顾烨已经无话可说了。

听见她无所谓的语气，顾烨心头的火更盛了。

面对易羽书她可以温柔似水，面对他却像一个心如死灰的人。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