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却用上了“笨法子”。
因为家人尚在,不那么心急复仇,于是想多锻炼锻炼身体吗?
似乎说得通。
想着,鹿野也不犹豫,直接将那把对傅霜知来说十分沉重的大刀递过去。
傅霜知接过刀,笑笑:“不会耽误你的。”
因为很快。
这句话傅霜知没说,但鹿野十分明白。
她也不说话,就边喝着水休息,边看傅霜知练刀。
雷礼还在一旁嘀嘀咕咕,但很快,他就先是被傅霜知的动作之标准而震惊,再就被其速度之慢、力道之弱而无语。
无语之后,雷礼实话实话。
“傅兄弟不是练武的苗子。”
习武虽然也要靠脑子,但最根本的自然还是身体底子,身体底子不好,脑子再好记动作再快再准又有什么用?
雷礼觉得傅霜知练这个刀就是吃力不讨好。
鹿野赞同地点点头。
但却没说话。
傅霜知话没说错。
他的确没耽误鹿野的训练,今天的他也是一如既往地弱,很快就脱力,挥不动刀,于是他停止练习,将刀还给了鹿野。
但鹿野数了。
今天的傅霜知,坚持了四遍。
比昨天多一遍。
虽然微小,但他也进步了啊。
不知道第多少次挥出刀,雪亮的刀身上映出鹿野的笑脸。
大家都在努力,连根本不适合习武的傅霜知都那么努力,她当然,就更不能懈怠了啊!
北地地广人稀,大多时候,鹿野一行人总是在旷野中赶路,但偶尔也会碰到一些过路的行人,路过一些村庄。
最开始上路那段时间,碰到他们的行人都是远远看见便避开了。
一群穿着皂衣带着刀的衙差,一群形容狼狈甚至还有带着枷锁的犯人。
一看便知是押解流放犯的队伍。
普通百姓不敢靠近官差,有点身份的嫌流放犯晦气,因此鹿野一行人一路走得虽然寂寞,倒也清净。
但最近却略略有些不同了。
“爹、爹,你看,那、那是官兵吗?”
官道旁,一个面色萎靡的少年远远瞅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眼睛陡然亮了些,扯着身旁的中年男子叫道。
中年男子也眉头紧锁着,听见儿子唤声,看过去,先是被那浩浩荡荡百多号人吓了一跳,但仔细瞅了之后,顿时狐疑不解。
“前头那些看着倒像是官兵,可后面那些……怎么那么多女人?”
甚至还有老人孩子?
哪有官兵带那么多女人老人孩子上路的?
若不是那些女人老人孩子都衣衫干净、走路有劲儿,中年男子说不定还能猜到这是衙差带着一群流放犯。但偏偏,此时的鹿野一行人是半点让人联想不到流放犯。
“爹,前面那些个穿的就是官兵的衣裳吧?爹,我们去求官兵,求官兵把娘和姐姐救出来!”中年男子还在狐疑,少年已经有些跃跃欲试。
中年男子回过神,拍了下少年的头。
“求什么求!你当官兵就是好的了?不把咱再抢一遍就是好的了!还救人,救个屁!况且——”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面容有些扭曲。
都这会儿了,他婆娘和女儿早该被糟蹋了,还救什么救?死了干净!
少年有些不解,仍想向他眼中的官差求助,但却被他爹死死按住,趴在草丛里不敢冒头。
然后那队人越走越近。
越走近,中年男子越狐疑。
这到底是群什么人?
近些之后,那些女人孩子看着便更奇怪。
明明许多女人都面目姣好,细白嫩肉,看着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但偏偏此时都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粗布麻鞋,又整齐有序,如行军一般快速地走着路,那股麻利劲儿,跟常在田间地头干活的乡野妇人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