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可怕……”
一个官差咽着口水道。
刚说完,便听到身旁有人接了他的话:
“不。”
“是被逼到极点的人,都可怕。而女人……也是人罢了。”
官差呆呆抬头,就看到鹿野不知何时又走进了草棚,此时正抱胸站在他身旁,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不过以前,很少有人把她们当成人看,于是忘记了,她们也是人,也跟男人一样会愤怒、会报复、会在受到伤害时用尽一切力量报复回去。”
“所以不是女人可怕,是人性如此。”
她说着,忽然朝他笑笑。
“如果你养了一只公虎和一只母猫,它们是夫妻,它们一起生活,老虎勇猛强悍,你觉得正常,母猫美丽可爱,你也觉得应该,但某一天,母猫突然伸出爪子、露出獠牙,撕咬起猎物,你突然觉得它很可怕,比那只公老虎还可怕,这是为什么呢?”
“老虎不可能和猫是夫妻,也不可能和猫一起相安无事地生活。”
“所以有没有可能——那只母猫并不是猫,而是一只老虎?”
“它只是被驯养成了猫的样子。”
到后面,即使是雷礼这般的汉子也有些受不住,走出了草棚外。
不是受不住山贼们被虐杀的残忍,而是受不住那些女人的表情。
她们似乎在发泄着,在痛快着,可很快,她们一边斩断那些山贼的生命,一边无声地流起了眼泪。
明明是大仇得报,可她们却似乎也并没有多快乐。
的确,怎么可能快乐。
伤害已经造成,再怎么报复,过去的事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身体上和心灵上的烙印始终提醒着她们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有时候,沉默比呐喊更令人震撼。
众人感受到了这份震撼。
于是他们被刺痛,选择避开。
留下的只剩寥寥几人。
鹿野、傅霜知、刘修良及他的两个手下。
但最后,他们也出去了。
走到草棚外,鹿野略有些好奇地看了刘修良以及他那两个手下一眼。
刘修良两个手下还没反应,刘修良却是反应迅速。
“鹿姑娘,我们三人虽说不上手上干干净净,但的确没有欺辱过那些女子。”
那二人这才知道鹿野看这一眼的意思,忙也接话。
“刘大哥说俺还小,说其他哥哥们做的事不好,不让俺跟着哥哥们学。”一个高高壮壮,面庞黝黑的少年道。
鹿野不禁好奇问了下,“你多大?”
这少年神情和话语都略显天真,但看脸看身材,怎么也得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跟鹿野的身体也算同龄人了,搁二十一世纪自然还可以说还是孩子,但搁古代,这个年纪都可以成亲了。方才那些山贼里也不是没有这个年纪的……
少年憨憨一笑,挺起胸膛:“俺十一了!”
鹿野:……
小朋友营养不错,长得也挺着急的。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年纪还小,才能保持本心,不被那糟烂的环境彻底带坏吧,不然刘修良再怎么努力劝阻,恐怕也无用。
至于另外一个——
不用鹿野问,那个看上去瘦瘦小小老实巴交的男人就主动开口道:“我是天阉。”
鹿野立刻觉得有些抱歉,开口想要道歉。
男人倒是好脾气地摆摆手。
“鹿姑娘放心,在下这两位兄弟,都是人品信得过之人。”刘修良笑着解释。
至于刘修良,鹿野看到那个叫刘碧荷的姑娘后便猜测到了些许。
随后刘修良又为鹿野和傅霜知介绍他那两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