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理解王布犁的话,怎么就向着他娘呢?
“你看过三国演义没有?”
“看过。”
“按照我们华夏的历史教训,主幼母强,定然会有人来借着你的名义扳倒你娘。
到时候你就得听另外一个权臣的,被他摆弄。”
王布犁依旧远眺皇宫内干活的人群:“到了那个时候,你兴许连活着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水东也就落在了旁人的手上。
你娘至少不会害你,因为她就你一个儿子。
你们两个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诚听着王布犁的话,感到些许不安。
因为夫子与他说的,全都是男子自是要顶天立地,岂能依靠女子?
即使那个女子是你娘都不行,如何能行那牝鸡司晨之事!
“可是我娘他终究是女子,万一看上了其余男子,他们合起伙来想要行嫪毐之事,我不就完蛋了?
我娘也有侄子,万一效仿武则天之事呢?”
王布犁发现他们母子之间的隔阂很是严重呐。
国子监的老师们没少给他灌输这种女人治国带来的坏处。
当然了王布犁从不怀疑孔圣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的含金量。
但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
“你娘在水东独自治理三年,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王布犁哼笑一声:“若是让你的那些夫子们坐在你娘的位置上,你猜他们能把水东治理成啥样子?”
宋诚想要拿夫子们的话反驳王布犁。
但他一想起送别那些同窗前往北方历练的场景,许多夫子们再主簿讲完话之后,全都哑火了。
他知道夫子们也是准备了好久,想要好好勉励同窗们。
但在王布犁说完那首词之后,全都放弃了。
“可是我都长大了再依靠我娘,会被人笑话的。”
“呵,你一个当地首领,土皇帝的存在,还需要在意旁人的目光?”
宋诚下意识的抓住栏杆,左右看去生怕有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什么土皇帝?
这种话,驸马他怎么一丁点都不注意咧!
王布犁看着宋诚的反应轻笑一声,随即摇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过于在意他人的评价,你自己过的舒爽就行,旁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
王布犁的话,让宋诚更是瞪大双眼。
他爹早亡,根本就没有人教导过他这些事情。
而且又早早的来了南京,与他娘之间的沟通,三年的时间没咋见面,信写的也不多,变得稍微有些陌生了。
王布犁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着实是与夫()
子们所教导的不一样。
宋诚心思很乱,不知道要如何接过话茬继续发问。
他本想请教如何扳倒他娘,自己掌握一方大权,未曾想王布犁的几句话,就让他推翻了以前的认知。
实在是难以接受。
王布犁倒是也不在意,宋诚接受了填鸭式的儒家教育。
他们这些人是备受国子监夫子们重视的。
毕竟“不动刀兵,教化番邦”的名声,一直都是他们所期望得到的。
故而这些来大明的留学生们,都会被这些儒家老师们悉心教导,传道受业解惑的时间也比其余大明学子要多上许多。
什么叫统战价值啊?
这就是。
更小一部分受到夫子们重视的还得是读书种子之类的学子,他们更容易金榜提名。
至于来自各地的大部分普通学子,他们也就不会上心。
宋诚过了一会,才斟酌的询问:
“主簿,你与旁人当真不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生活是自己的。”
王布犁倒是觉得宋诚被儒家学问折磨的挺纠结的,天知道老朱有没有改土归流的意思?
总之目前大明依旧是羁縻政策。
“主簿,那我什么事都听我娘的,***什么啊?”
“你?”
王布犁这才开始思考,随即脸上又带着笑意:
“作为一方世袭的主官,如何能没有自己的心腹呢?
你娘终究有老去的那一天,所以你要时刻做好接班的准备。”
宋诚眼睛一亮,这话他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