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有四个子部,只有其中一个子部有问题,其余三个没问题,他就稍微有些放心了。
王布犁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整个部门都被拉下水了,大家相互串联起来,既然上了贼船,谁都别想提早下船。
检校的人在案牍库抄录,王布犁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如今证据已经拿在手里,证人也就在京师,接下来就可以申请抓人了。
文华殿内。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复述,重重的拍了下椅子。
这帮狗东西,竟然把如此肮脏的事情摆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至于王布犁同工部尚书之间的谈话,也被记录的七七八八。
有些声音实在的过低,纵然是检校耳力出众,听的也不是很清晰。
朱元璋对于王布犁说的话极为认同,这伙贪官污吏是在败坏咱老朱的名声。
好处他们拿了,恶名咱们背了。
一旦在京师闹出什么叛乱来,对于刚刚压服的各个地方,传出去也会有损大明的威严。
地方上的豪强,一直都有迎接大元杀回来的心思。
朱元璋不得不变得谨慎一些,集中精力,死咬着蒙元不放!
“咱果然没有看错王布犁,这小子善于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问题。
若不是朕同意了他修建澡堂以及那些个公共厕所的事情,咱还得被这帮狗东西蒙在鼓里呢。”
这一点,朱标也没什么好说的,夸妹夫心如细丝就得了。
“查,咱非得活剥了这帮人的皮不可。”
王布犁回去向太子禀报,毛骧急忙叫人去通气,免得撞到陛下。
谁知道陛下要对王布犁隐瞒身份到什么时候。
朱标依旧请他爹去屏风后歇着,他在前面听着。
王布犁龙行虎步的回来,跟朱标汇报,就是工部的营缮部上下勾结,一个都没有跑。
他们合谋吞掉九万人一个月到半个月之间的差价银钱,惹得服徭役的百姓极为困苦,对于大明的怨气也极重。
长此以往,必定会爆发出极高的民乱。
朱标站起身来,走到王布犁面前:“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准备上奏父皇把他们全都剥皮萱草,你觉得呢?”
工部尚书薛祥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他本就是个心善之人,听到这种刑法,心中实在难受,可又一想,那是他们自找的。
“我觉得便宜他们了。”
“哦?”
朱标知道王布犁有时候极为残忍,未曾想他还有更狠的招数。
“你觉得该如何惩治?”
倒是屏风后的朱元璋轻轻颔首,咱的好女婿说的对,剥皮萱草太便宜这帮狗东西了。
“罚他们做苦役。”王布犁微微眯着眼睛指着外面的太阳道:
“老子要让他们顶着最热的那两个时辰干活,所有服徭役的人都看着他们干活,这群贪官毫无人性。
许多来服徭役的百姓因为他们吃不饱饭,病了也得不到救治,死在工地上的人我都不清楚有多少,但数目绝不会少。
那些壮年百姓是全家人维系生计的主力,他们一旦死了,那可就不是一个人死了。
所以有些人会让家中老幼来顶替他们服徭役,这样家里就可以只死一个而活其余全家人了。
这群贪官连服徭役干苦力人的钱都贪墨,那就让他们去体会服徭役的苦楚,给爷干到死!”
作为曾经的土木一员,王布犁对于拖欠工资这件事极为痛恨,可在这行又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辛辛苦苦打灰的钱都拿不到,还要被人给贪墨了。
朱标也被王布犁如此感同身受的话给架在那里,他本以为王布犁会说出一个更加残忍的刑法。
毕竟他有“前科”,又是能进入仙境当中学习仙境当中的惩罚手段的。
可万万没想到王布犁竟然秉承了自家老爹朱元璋的脾气,叫他们干到死!
朱标很快就抓住了王布犁方才说的冒名顶替的事情,这些老幼来到工地,那几乎没有什么活着回家的机会。
饶是屏风后听着的朱元璋嘴角也有些抽搐,听起来是比较残忍,但这种残忍跟他想象的那种不一样呐。
“太子殿下,驸马都尉此举极好。”
工部尚书薛祥急忙行礼解释道:“如此一来,便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是工部的贪官污吏在害他们,而不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