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离殇沉着一张脸,长腿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低眸瞪着她,刚要开口,就见她湿漉漉的一张小脸红的不正常,长发湿着贴在两边,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
这样子的她,他见过一次。
也是在这个地方,她浑身是血的靠在墓碑前,和他说旁边是为她自己准备的葬身之地。
伞朝她倾斜过去,挡住风雨。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红的烫手。
“聂思悠,你是疯了吗?你还准备在这待多久?”
这伞撑着还有什么意义,北冥离殇一把将伞给扔了,弯下腰就要将她抱起来。
他的身体瞬间被雨淋透。
为什么她最狼狈、最无助时,他总会出现。
“阿离,我想妈妈了?”
聂思悠忽然开口,慢慢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她的眼里空白得什么都没有,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惨遭拋弃、未婚生女、遭人追杀、欺辱、又疯癫十年最后又惨遭杀害,妈妈一生太苦了。
北冥离殇的动作一顿,沉声道,“想就来寻死?忘了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床上,和我一起……”死。
这男人任何时候这张嘴都不会让人失望,一样的嘴毒。
聂思悠苦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仇深似海,死都没资格。”
只是恨自己二十年来竟对爸爸两个字心存幻想,何其可笑、讽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大雨中,她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
北冥离殇没有听清楚。
北冥离殇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只见她站在雨中晃了两下,痛苦地蹙眉,“阿离,别拉我,我头晕。”
喃喃的一声。
似撒娇一般。
聂思悠勉强撑着站在那里,一抬眸,就撞进北冥离殇雨中的眼,深邃得似一个无底的深渊,那里映出她通红发烫的脸。
聂思悠看着他,慢慢靠在他身前,低声说道,“阿离,我会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
上官茹,第一个就是她了,她定要为妈妈的死付出百倍的代价。
雨一直下到后半夜都没有停止的意思,一回庄园,里边严阵以待。
墨西、佣人、医生全都站在大门口。
一见车子停进庄园,墨西连忙撑开伞迎上去,北冥离殇下车,将聂思悠从车里抱了出来。
佣人生怕聂思悠着凉,连忙往厨房里跑去熬姜汤。
房间里很静,雨声被隔绝在外面。
聂思悠被北冥离殇抱进浴室,先泡了个热水澡才给抱到床上,她靠在床头躺着。
北冥离殇给她换了一件长袖的长裙,又用被子给她盖好,才让墨西进来。
聂思悠静静的看着他,他像是为她做这些,做了千百遍一样自然,她有些看不懂了。
墨西检查过后,道,“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受了刺激,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淋了这么久的雨,才导致发烧,吃两片退烧药,休息一晚,明天就能恢复。”
聂思悠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昏昏沉沉的靠在床头,“墨医生,给你血,多久可以研究出解药。”
鬼医,对不起了,等我报了仇,再来向你请罪,到时候随他处置。
墨西看了眼北冥离殇,看老大没出声,“三天。”
“好,我等你的解药。”
………
佣人端着热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里,放在床头柜上。
聂思悠看着一旁面容深?冷酷的北冥离殇,对佣人缓缓地道,“去给阿离熬碗姜汤吧,他淋了那么久的雨,去去寒,也别感冒了。”
闻言,佣人本能的看了眼二爷,随后低下头,二爷从来不碰葱姜蒜类的食物,这汤她煮还是不煮,当看到一旁的二爷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身跑下楼煮姜汤去。
还知道关心他。
她靠回床头,北冥离殇走回来,坐到床边,抬手端过水杯,拿起药片,“吃药。”
他端起杯子,沉着一张脸喂到她唇边。
聂思悠看着他手中的药片,喉咙干涩的厉害。
小时候生病,外公为了哄她吃,想尽一切办法,都没用,一吃就吐,最后拿了一团她最爱的棉花糖哄她,才勉强把药吃下去。
她真的不想吃,只想睡觉。
于是缓缓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