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并不温柔,上官神易坐在了屋顶上独自饮酒,身后传来瓦片被踩踏的清脆声。
他没回头,把酒往后一递,“你来了啊,喝。”
那只手接过了酒,也接过了他的手,坐在了他身旁。
裴梦问:“你何时得知的?”
上官神易低头笑了笑,“裴郎,我不蠢。”连枕边人是人是花都不知道,他一个剑圣也是白修炼这么多年了。
幽兰花,别名丹颖。丹颖剑,正是裴梦的本命仙器。
说什么从人贩子那买回来的孩子都是假的,人贩子是药修,孩子是被有心人送到上官神易身边的花灵。
这件事,上官神易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他愤怒,曾借着酒劲进了裴梦屋里,想发火,谁曾想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那晚的裴梦早已和衣躺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向来警惕,便醒了。
床幔外站着人,酒气幽幽的透进来,裴梦不知这酒鬼今日灌了自己一大缸子酒后怎么就糊里糊涂跑他房里来了。
“上官,你进错屋了。”裴梦隔着床幔提醒,依旧躺着,平静的说。
上官神易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将床幔掀开一个缝,烈酒下肚,燃烧着怒火,可他这人温和惯了,再怎么生气,也无法做到肆无忌惮的摔东西大喊大叫。
他一言不发的爬上了裴梦的床,真像是走错了。
“上官?!”这举止惊得裴梦起了身,“……醉死了?”
上官神易闭着眼,他千杯不醉,又怎会醉呢?
被人背叛的感觉并不好,他一肚子火气,可来了之后,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想着躺一下,或许就能把话说开了。
他相信相信天底下没有十足的恶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立场,他愿意听裴梦的解释,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可以谅解。
上官神易正在心里挣扎着,却忽然感觉某人的气息逼近,那股熟悉的灼气源源不断的喷洒在他脸上。
当什么都看不见时,一点想象就够折腾人了。
上官神易莫名绷紧了身子,这什么情况?裴梦应当把他赶出去才对,怎么反而靠过来了?!
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裴梦的喉结滚了滚,他将双臂小心翼翼的撑在上官神易两边,攥紧了拳头,一点点低下头。
上官神易似乎预料到什么,心惊肉跳的,连忙假装要醒了的样子将头偏到一侧,这一扭头,果然鼻尖就擦碰到了对方冰凉的鼻尖,酥麻感就这么从鼻尖处遍及全身,
呼吸一乱,险些就露了马脚。
裴梦也是一惊,定在了原处,不确定的又唤了声“上官”。
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没反应,真醉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裴梦俯身耳语道。
上官神易心里咯噔一声,还未从这句话中品味出什么来,那腰封被扔到了床下,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上官神易再也装不下去了,便睁开眼要推开身上胡作非为的人。
奈何就在上官神易将头扭回来时,就被裴梦堵住了嘴,来了个酣畅的吻。
上官神易是个苦行的剑修,那挺拔的后背带着许多狰狞的伤痕,手触碰上去时才能感觉出来。
裴梦的手不像上官神易一样粗糙,反而很细嫩,有种世家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感觉,修长而匀称,长度可观,令人羡艳。
那微凉的手在结了痂的伤痕上怜惜的一寸寸抚过,上官神易将头埋在了枕头里,肩胛骨绷得死紧,麻得他细细发颤。
“裴梦,你在做什么……”
裴梦撩下摆,命令道:“喊裴郎。”
瞳孔一缩,上官神易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莫要轻易将后背交给别人,这不,又被裴梦给摁了下去。
“想打醉拳?”裴梦坐在他后腰上,手肘顶着他的背,不让人挣扎,另只手朝后。
剧烈的哆嗦了下,上官神易呜咽了两声,撑着双臂几欲起身,却人压制得死死的,“我……我进错了。”
裴梦转着腕,目光如炬,“醉鬼,你进错屋了,我可没进错。”
上官神易侧过脸,瞧见了裴梦那张英俊的面庞,在暧昧中显得越发俊俏迷人,色心一起,事到如今,打定主意要装醉下去,但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来时的目的暂且抛到一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这决定了一个男人今后的尊严。
“你……你先起来,我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