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在眼里炸开了无数绚烂的烟花,盯得楚温离眼睛发亮,如那暗夜里的两颗夜明珠,直把楚温离的脸给照红了。
两人胸口的心直颤狂跳,不分上下,静谧的空间内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的更厉害些。
这屋子的门窗关严实后,室内的光线就要暗上许多,只有几缕阳光从窗户缝隙漏进来,光束里飘着金灿灿的尘埃,唯有床榻蔽于阴影中。
楚温离简直要被顾星河的眼神给烫到了。
他蓦地闭上了眼,不敢去看人,那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一口应下后觉得荒谬得很,竟跟顾星河一同发了疯,思绪被冲得凌 乱,竟是有点心生退意了。
顾星河也没料到醒来就能吃梨,因此什么都没准备,一边蠢蠢欲动,一边又怕伤疼了人,他可不想再像君子所醉酒那晚一样粗 暴。
要是吓到了师尊,以后没机会了怎么办?
久久没有动静,楚温离的眼睛便睁开了一条缝,于是就看到了顾星河用灵力将烛台拿了过来,点燃了灯,小心点搁置在床头边,远离了可燃物。
楚温离不解的问:“白天点什么蜡烛?”是觉得屋内太暗,想看清些么?
糊涂了,顾星河是蛇,这双眼就是为夜色而生的,他没继承蛇的近视,却继承了蛇夜晚该有的敏锐,更别说楚温离那不着丝缕的模样早就印刻在他脑海里了,根本无需用灯照亮。
顾星河不知该怎么解释,有些赧然道:“师尊,这是给你用的......”
尽管楚温离还是不解,但眼下这种情况,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令人想歪,他便闭上嘴,不吭声,只是侧首疑惑的看着顾星河的动作,竟有种讨教的意味在里头。
只见一簇火苗燃起后微微晃动,不多时,蜡油溢出来了。
顾星河将那修长匀称的手伸过去,抹了一把,稍微晾了会儿。
他耐性十足的引导着,微倾身轻轻扶起楚温离的后脑,将枕头拿开了。
楚温离正不解,那腰下就塞了软乎乎枕头,更不解了。
他下意识想开口询问,可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当初教训徒弟不要‘自露其短’,这问多了,岂不也是一个道理?
况且他向来秉持着少说话、多做事的观念,这会儿便全权交给了顾星河,当了回‘甩手掌柜’,就是心里直打鼓。
那被他深深掩藏在入君梦里的片段就要冲破牢笼,虽是梦,但真实程度不亚于初 次,他又何尝不是暗暗偷藏着那点对徒弟的龌龊心思呢?时不时还在深夜里痛斥自己有无良知,谴责自己有违师德,辗转反侧暗骂自己和衣冠禽兽有何区别?
谁能想到,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大执法也有自怨自艾的一天?
而如今,对于顾星河喜欢自己这码事,楚温离至今都觉得极不真实,跟踩在云朵上似的,飘飘忽忽,指不定哪天一脚踩空就摔个狗血淋头了呢。
他没敢细问原因,甚至还未给徒弟一个正当的口头回应,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徒弟一同僭越,那师徒情谊眼看着就要变了质......
爱意渐深,亲吻再也无法满足两个相爱的人,他们在沙漠里寻找绿洲,在绿洲里饮鸩止渴,在中毒后心甘情愿的沦陷而不可自拔。
烛火暂时熄灭了,再度陷入了昏暗。
把着 腰。
转着 腕。
随风潜入夜,润 物 细 无 声......晓 看 红 湿 处,花重锦官城。
顾星河的视线一直放在楚温离身上,将他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捕捉得一清二楚,然后再把握的正正好。
他不禁感叹自己这奇特的能力,过去了这么久,还能对楚温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楚温离微微仰颈,攥着身侧的柔软的床单,盯着那帐顶,他觉得他此刻应当在上面。
披在身上的被褥忽然被楚温离一手扯了下去,那被褥的一角被竟被楚温离拿来遮脸了。
不,遮的不只是脸,还有声音。
这模样当真是勾人又可爱。
顾星河忍着上扬的嘴角,跪直身子,那撑着的手想要将被子扯开。
奈何他一扯,楚温离揪得更紧,只露一双洇了雾气又微红的紫眸给他,没什么焦距,却水光滟潋,灼人心窝。
顾星河一愣,稍顿,随即便笑道:“不遮了?天没黑呢。”
楚温离抬腿就要将顾星河踹到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