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桑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澹台靖不是人而是一只恶鬼一般,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澹台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孟韬。
孟韬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皮。
“外头更深露重,我送陆小姐进去。”澹台靖做了个请的姿势,陆桑桑与他僵持片刻,终于还是耷拉下肩膀转头循着来时的路回去。
孟婉儿看见陆桑桑毫发无损回来刚想叫她,却发现后头还跟进来一人,于是忙闭了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翻身面朝墙。
“婉儿!”孟韬提着食盒疾步上前,走到孟婉儿的牢门前。
陆桑桑不顾旁边的父女情深,走进自己的牢房,在澹台靖的注视下,还自觉给自己牢门上了锁。
“东西!”澹台靖朝她伸出手。
陆桑桑看着他:“什么?”
“红巾。”他说。
陆桑桑耷拉着眼皮将那红布巾扯下来给他。
“还有。”男人目光朝锁上看了一眼,陆桑桑撇嘴,慢吞吞把她开锁的簪子也递了出去。
“没想到曾经也算身份尊贵的宁王妃,竟还有这门手艺。”
“侯爷过誉了,我也没想到身份尊贵的宣裕侯还会炼蛊这门手艺。”陆桑桑淡淡怼道。
闻言澹台靖勾唇笑了起来:“这你可就夸错人了,会这门手艺的可不是我。”
陆桑桑大概明白了,这里头的主事者是澹台靖,但干活的是容巡。
“说起来,可否请侯爷为我解解惑?”
“我今日心情好,你且说来听听。”澹台靖晃了晃脖子道。
“侯爷跟容巡是如何勾搭……不是,如何达成共识合作的?我若没记错容巡死的时候侯爷应该早已回宣州了吧!”陆桑桑说。
“容巡此人的城府可比你看到的更深,金蝉脱壳一计可谓是谁也没有想到。“澹台靖道,“他潜逃到宣州无意中被我发现,而我那时又恰好从好友那儿得到一本书,于是便提出与他合作,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本书是什么书,不言而喻。
听他这么说大概是炼蛊这种事也不需要有什么基础,毕竟她可从没听说过容巡会医术蛊术之类的,既然如此,澹台靖为何不自己炼蛊还要多此一举找个人合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澹台靖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因为这种蛊毒会反噬控蛊之人,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你许了他什么?”陆桑桑问。
“与他平分天下。”澹台靖没有半分要遮掩的意思。
平分天下?她没听错吧?他说的是“天下”,不是“大顺”,如独孤鸿之前所想的一般,想要炼制寄生蛊这种蛊毒的人,绝对是极大的野心家。
“怎么样?陆小姐要不要与我合作?”澹台靖似笑非笑盯着她道。
陆桑桑轻哼了一声:“我说我想与你合作你会信吗?别拿我消遣了!”
她摆摆手,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裹上了婉儿给她的棉衣,也不介意那男人还在外头看着她,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良久才听见澹台靖的声音:“你昨天晚上刚来看过你女儿,今天又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让你少上山?”
这是在跟孟韬说话,陆桑桑静静听着。
“侯爷还请莫要怪罪,今天是小女生辰,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我这做爹的……”
“行了行了!”不待他说完,澹台靖便抬手打断他,“下不为例。”
接着陆桑桑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睁开眼,孟韬将食盒第一层的食物拿掉,第二层竟塞满了红色布巾。
“陆大人,这是独孤公子让我送进来的。”孟韬小声道。
“婉儿,把那些东西藏好,藏到你睡的草堆下面。”陆桑桑想了想道,跟她比起来显然孟婉儿更不容易引起澹台靖他们的怀疑。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和林姐姐在这儿安然无恙,要他们不要担心。”陆桑桑小声道。
“陆大人的意思是,林小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是。”陆桑桑点头。
孟韬将空的食盒收拾好,起身:“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不能每天都来,我下次再来,大概就是三天后了!”
“嗯!”
孟韬只是去了一趟鬼山的时间,一回来,却发现府里来了一尊大佛。
俊朗的男人堂上高坐,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