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样貌看起来其实也算是清秀的,外人直道太傅家女儿平平无奇,自家孩子自己清楚,聪慧过人又懂度势,太傅大人门生无数,阅人也甚是毒辣,只是对自己女儿却不知如何看待,一直装傻还好,毕竟这京城之下危机重重……
入夜,将军府依然灯火通明,不过大家都比昨日要放松许多,大公主母子子俩立在老将军床前,庄大人坐在床边板凳上。“父亲,你可认识我是谁?”庄琚慢慢问道,老将军慢慢转头,用浑浊的眼睛瞄了一眼,嘴里哼哼唧唧的又闭上了。“爷爷,爷爷我是文博,你看看我你认识吗?”文博很焦急,急忙喊道“爷爷,我是你的孙子,我是文博啊。”可是老将军只是哼哼唧唧再也不想睁开眼睛。庄琚于大公主对视一眼,随即摆摆手,示意一同出去。
带到了前厅,王御医正在开药方,并叮嘱下人如何煎煮,庄大人见状连忙作揖,“庄家老小,谢王大人救父之恩”。王御医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庄大人言重了,我等同朝为官,同为皇上分忧,此番太见外了。本官一直在宫中,对宫外之事知之甚少,老将军又是突出意外,若是我知道早些,老将军也省的受这些罪了”。“本官自然明白,王御医是皇上御用,为圣上诊脉,我等官员不可私自相见,事发紧急,本官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想着向皇上恳求,为家父诊治。王御医,家父现在……”王御医轻轻一笑,“并无大事,脑中或有少量瘀血,能醒来就不用太过担心,先让他卧床一个月,吃食清淡,后面下床也不能再舞刀弄枪,也不能翻墙挖洞了。总之静养为主”
“那他为何认不出我来?”
“那不是不认识你,只是伤及脑部,头晕目眩,恶心干呕罢了”
待王御医又交代种种以后,便告辞回宫,这下,大家才真正放心下来。
王御医走后,庄琚把文博叫了过来,“文博,你已经十七,唐家姑娘也二十又二,等到你爷爷不用卧床了。你就去唐家提亲去吧”
文博立时一愣,“待我十八岁,再娶不行吗?”庄琚眼睛一瞪“等你八十八,我们都死光了可好?”文博立马苦着着个脸,“爹,你说你,真的,这么突然让我去提亲,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要准备什么?这可是圣上所赐的婚事,你还想准备什么?”
“圣上也没有现在就催我啊”
“哦,这样,行吧,明早上朝我便上奏”“爹……”边上大公主看出儿子有些词不达意的样子,开口问到“文博,你在想什么呢?这个婚事本就早该结成的,奈何我们与别人家不同的,是以拖到现在,想来也对不起人家唐家姑娘的。”文博看着父母二人的目光集聚自己身上,突然忸怩起来,眼神飘飘忽忽,双手不自觉的交叉揉搓“可是我有心上人了”。坐在高堂的夫妻二人只觉脑子一炸,晴天霹雳一般,“你,你,你说什么?”大公主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文博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开立立衣领,“咳咳,那个,就是,我有心上人了。我想……”啪,一个鞋底飞到脸上,文博连忙抬头,只见庄琚大人正在脱另外一只鞋,“让你每天喝花酒,让你每天逛妓馆,今天我不打死你……”文博见状,一边讨饶一边逃命“爹饶命,爹饶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啊……”
“听你说?这是皇上御赐的婚事,你现在有心上人了啊?你嫌我庄家人丁兴旺吗?”说到此处,另外一只鞋准确无误的飞到了文博头上,“我告诉你,唐家丫头进门与否,你身边连个母蚊子都不行。否则本官给你送那山上当和尚”因为气的厉害说的又急,庄琚不消片刻就气喘吁吁“你当你爷爷此遭劫难和你无关吗?要不是你几天不着家。他何故非要寻你,这么大年纪受这些折磨,你半点孝心都没有的东西!”
“我孝顺啊,我不是去给他买柳香斋的点心了吗,奈何柳香斋生意太好,每次都抢不到”
“孝顺就该成亲娶妻生子,让你爷爷看到下一代!”听到此处文博不再辩解,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个脑袋,默默无声的往自己院里走去。
回到自己院中,抬头看看天空,又垂下头往卧房走去,重重的打开房门,又重重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右手摸向枕头下方,拿出了一面方帕,仔细的瞧了起来。那上面纹的是高山流水,上有红日,下有游鱼,没有红花绿叶,没有鸳鸯戏水,不像女子私物。
文博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开心的样子,囔囔自语道“黑衣小师傅,你在哪?”越看越相思成灾,文博所幸用帕子盖住了脸。
那时候他还小,与丞相之子叶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