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换了一套粉红色丝绒家居服,端庄中暗藏小性感。欲拒还迎,这是杨克喜欢的风格,又把头发披散开来,让自己看起来慵懒随性,诱惑又不张扬。忽然想起自己干燥的皮肤,洗个热水澡是来不及了,她把最喜欢的茉莉香型乳液拿出来,一下子倒出小半瓶,倒得手心上堆出一个雪白的小山丘来,她慌里慌张把这些乳液全部涂抹在身上,逛了一天,身上的体味还是太重了,乳液与体味混合起来,发出奇怪的味道,好在皮肤的手感滑腻了很多。
都说男人的嗅觉不如女人,但愿杨克不要嗅到她略重的体味。干燥的皮肤是她的致命弱点,纷纷掉落的皮屑让她觉得自己永远脏兮兮的,她试过医用甘油,化妆水,面霜……只有乳液能让她的干皮湿润得更久些,每次去化妆品专柜,她都要买几瓶乳液回来,每一瓶都是大容量。
尽管乳液的味道会把体味逼出来,但是,总比干巴巴的好啊,她自己最知道那种缺少生命力的触感。好在这一张脸还看得过去,她这一生,可全指望这张脸了。她打了些粉底,画了眉,画了眼影,又给自己涂了猩红的口红,灯光下适合浓妆,不够完美的地方必须加以修饰,这是她的原则。
把自己打扮停当,屋子也要收拾一下,她的这个家,除了楚歌金华偶尔来住一次,连哥哥姐姐都不曾来过,可谓一尘不染。她平时每个双休日都要细心收拾一遍,偏偏这个双休日心情不好,又偶遇了杨克与刘小丽,加上快过年了,准备年前一次性大扫除,就想偷懒一次,不想,偏偏这时候,杨克要来。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来,偏偏赶上自己疏忽偷懒的时候,不能把生命中最好的一面呈现给最重要的人,好像人生一直就是如此。
首先是自己的床,杨克来这里,肯定要用上这张床的吧?这张完全模拟浴兰溪的卧室,杨克能不能找到往日的激情呢?
得换个床单。从搬进这个新家开始,她就憧憬着与杨克同床共枕,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淡粉色的床单,飞速换好,又套了两个同色系的枕头,等到套被子的时候,洪秀已经香汗淋漓。
把卧房收拾好,洪秀急忙又把客厅里的沙发巾摆正,想到要蹲下身子擦地,急忙脱掉丝绒长裤,屋子里的温度不低,只穿了内裤,正好可以为自己降降温,不能再出汗了,连她自己都闻到了身上浓浓的汗腥味。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这么急,杨克发过短信之后,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洪秀把屋子收拾一新,自己也穿戴整齐,她已经开始为杨克寻找临时有事不能赴约的理由时,忽然听到锁孔里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懵了一下:那声音那么大,那么近,像是自己家的门。她还从来没有坐在自己家里听别人开门的经历,身不由己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杨克已经进屋,随手关了房门,高大魁伟的他摘掉羽绒服的帽子,摘掉口罩,站在玄关准备换鞋子。
洪秀早就准备好了淡蓝色软软暖暖的棉脱鞋,急忙蹲下身子递到杨克的脚下,顺手帮他把皮鞋放在墙角的鞋柜上,又起身来接他的羽绒服和口罩。
“冷不冷?这屋子住着还行吧?”杨克穿好鞋子,接受洪秀的服侍,笑呵呵地四处打量了一眼。
洪秀早拉住他的手,一边往卧室里拽,一边甜甜地笑着说:“一点也不冷,住着可舒服呢,你都不早点来试试。”
“试试?怎么试?”杨克狡黠地笑着说,“别拽我,我挨个地方看看,看看你装修的水平咋样。”
洪秀像献宝似的,抱着杨克的胳膊看了两个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杨克不住点头,说洪秀把房子装得简单大方。见客厅一角的桌案上放着洪秀画过的国画,他便一张一张地翻看,国画是杨克的强项,洪秀的小写意在他的眼里难免幼稚些,杨克便笑着指点出画作的毛病:有的色彩不够协调,有的运笔功力不足,缺乏信心等等,洪秀依然抱着杨克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腻在他身边,软软地说:“早知道哥哥的画好,就盼着你指点一二呢。自己画,也没法进步呀。要不,我现在就拜你为师吧,你要对我负责,按时来教我好不好?”
“能有这点爱好就不错了,还想当画家呀,野心那么大吗?”杨克刮了刮洪秀翘翘的小鼻头,宠溺地说。
“有你做后盾,野心可大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能做成。”洪秀嘟起猩红的嘴唇,含情脉脉地仰视着杨克。
杨克有一瞬的迷失,他的头低下来,低下来,嘴唇马上就要压上洪秀的嘴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掩饰说:“是吗?那好吧,以后你做我徒弟,咱俩可就是两个辈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