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杨茹直接开车回家。

病房里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老爷子和小少年孙子铭的加起来四只眼睛都盯在宁言言的身上，期盼着小丫头醒过来。

她总是这样睡着，不说话，他们都不舒服，总觉得她这一觉睡得极其漫长。

老张看着孙子铭是有些担心的，小少年手臂上擦伤了一大片，衣服都破了却不肯去上药，也不知道疼不疼的。

“小少爷，老爷已经打了几通电话，我们该回去了。”

不在医院上药，回家也行。

但孙子铭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看着宁言言，仿佛那就是他的一切。

宁老爷子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想孙子铭小小年纪，多年来身体不好，孙家陆陆续续找了不少人给他看病全无好消息，不禁道：“子铭听话回去休息，你身体不好，言言的事情，老头子会好好感激你的。”

“不走，言言”孙子铭望着床上的宁言言，“不醒。”

他就不走。

老张：“……”

宁老爷子：“……”

两个老的拧不过一个小的，只能由着他了。

可奇怪的是，小少年竟然一直没犯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宁言言，直到天亮。

“爷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宁言言苍白的小脸上，宁言言嘴里嘟哝了两个字。

“言言”宁老爷子一下子悲从中来似的，一把年纪红了眼眶，“我的小丫头”

“爷爷”

宁言言奶声奶气的叫，慢慢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还不清晰，但是老爷子的面容她看到真切，就是病了一场她精神不是很好，声音也小。

老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忙伸手去抱她起来，“言言，我的言言。”

宁言言被抱在怀里，额头抵着老爷子的下巴，他下巴上有胡茬，扎人，可那感觉却是熟悉入骨一样，让她感到安心。

刚才她昏睡着，还以为自己回到家里了呢，病了也没人管，就想到一岁多的时候发烧，老爷子彻夜抱着他的情景。

爷爷是真疼她。

“爷爷，真是爷爷”宁言言小手掌摸着宁老爷子的下巴，看着他苍老憔悴的面颊，仿佛一下子没见就老了许多呢。

“爷爷，呜呜呜呜”

她搂着他脖子，靠在他肩头哭。

一个劲的哭，仿佛要把内心里的害怕和恐慌都给哭出来。

老爷子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哄着，说着话，“是爷爷，言言不哭，爷爷在”

“不哭”

老爷子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眼泪都快下来，小丫头今天一定是被吓着了。

“言言乖，不哭，哭起来不好看的。”

但宁言言的泪水就是怎么也止不住，她好怕这一切的好，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虚无，醒来还是在原来的清冷屋子里。

孤独的活着。

“爷爷”她依恋的很，从未忘记叫爷爷。

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味道，感到安宁。

“爷爷会一直喜爱言言吗？一直一直……”

“傻丫头，当然。爷爷一直一直爱我们言言”老爷子搂着她在怀里，看着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给她擦眼泪。

宁言言高兴了，哭着哭着笑了。

老爷子的心情也雨过天晴，抱着她在额头狠狠亲一口，然后紧紧在怀里抱着，仿佛这样抱着就能永不分离了。

“小少爷！”

老张忽然一声惊呼，因为宁言言小丫头醒来了，他们小少爷竟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