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皇帝沉声下令，“把她叫上来！”

“是。”侍卫急匆匆出去，很快就拎着人进来了，是个宫女，手里还端着个药碗，碗里是……血。

皇后面色大变，“这是什么？”

宫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趁着侍卫松开了她，突然把碗扔到一边，脖子往后一伸……

苏孟兮赶紧上前，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又给她喂了一颗丹药，对着那侍卫说，“看好她，她要寻死。”

侍卫警惕心大作，连连点头，“好，好。”

这个宫女可不能死，不然他随随便便闯到皇上和皇后面前，却又不能从犯人嘴里问出个什么，他也落不下好。

眼看着自己连死都不行了，宫女面如死灰。

而昊天皇帝和皇后则是双双面色沉沉，能让这宫女那样视死如归，必定是什么大事。

血？

两人同时看向贵妃和轩辕辰泽。

贵妃本就心虚着，这下更是慌了，但嘴上还是想化被动为主动，“光天化日的，皇后娘娘宫里这是怎么了？早就听闻娘娘宽以待人，但对待这些人该管的还是要管，不然谁都随随便便冲到主子面前，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宫女一看就是偷东西了，直接交给慎行司处置吧。”

苏孟兮的身份只是个看病的人，自然没有资格参与进这种事，不过在一侧旁观，瞧着贵妃从巧舌如簧到破绽百出倒也不错。

“偷东西？”皇后盯着宫女，又是那副少见的霸气，“你偷的是什么东西？如果你不想说，或是不肯说实话，本宫只能把你家人都请过来了！”

听到皇后的话，沐阳公主顿时想起十几年的她，那时候的昊天皇帝刚刚即位，朝政不稳，后宫不安。皇后为了安定后宫，一改往日的平易近人，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不敢造次。现在的她很有以前的影子，若是旁人，可能会恩威并施，让这小宫女说实话，她却能直接抓住小宫女的软肋。

果然，小宫女一听说要把她家人请来，立即就求饶了，“娘娘，您饶了他们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看你说不说了！”皇后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神让小宫女一点谎都不敢说，可她又不能说，贵妃娘娘对她有大恩。左边是家人，右边是恩情，小宫女的心情异常矛盾。

“快说！”因为涉及到了一碗血，皇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小宫女吓的抖若筛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反复复终是没有再合上。

眼看着小宫女要张口，贵妃怕了，抢先说，“呀，这人是不是要谋害太子殿下啊？那……那毒是不是她下的？”

贵妃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凉了小宫女的心，她本来想说自己爱慕轩辕辰泽，担心他取心头血疼痛难忍，便提前准备了一碗血想要免了他受苦。却不想贵妃为了不牵连自己，竟要给她安上一个谋害太子的罪名。她若真的担上这个罪名，那她的家人势必会被株连。

她死不足惜，家人却不是。

从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小宫女突然怀疑贵妃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

“娘娘，你看她不说话了，肯定是被说中了，心虚了。”贵妃仍在作死。

小宫女心越来越凉，最后冷笑起来，“呵呵……呵呵……”

贵妃还以为她这是认同自己的话，准备担下这个罪名，便又努着劲说，“陛下，娘娘，小公子已经说了，太子殿下是中了毒，想必就是这宫女所为。搞不好她那碗东西就又是毒药！”

“你胡说！”小宫女猛然出声，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像是一头小狼的眼神，贵妃刚开始吓了一跳，不过她熟悉这小宫女，平日是个忠心不二的，还以为她是在做戏，心里不免夸了她两句，这小丫头戏还挺多。当然，贵妃面上还是指责她，“死到临头还嘴硬，陛下，娘娘，快把她押下去吧。”

“凭什么！”小宫女心中再无对贵妃的感恩，腾腾腾地爬到昊天皇帝和皇后娘娘跟前，涕泪横流，“皇上，娘娘，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只求您饶了我的家人。”

皇后到底心底还是善良的，做了这个主，“你放心，罪不及家人。”

小宫女知道皇后一直说话算数，当下放了心，最后看了一眼贵妃，立下决心说，“那碗里是血，是……”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小宫女的后话。

然而，还不等小宫女说出来，突然就从她嘴里喷出一口血，苏孟兮大惊，可等她冲过去的时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