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杜仲的第六感告诉他,周仕之的死可能与调查庄家小楼的秘密有关。
事实却是,两者毫无干系。
调查庄家小楼,只是当记者的周仕之,工作之外的一个兴趣而已。
就像自己,一旦遇到感兴趣的案子,就紧抓不放一样。他很能理解。
周仕之的死源于一场纯粹的意外。
三年前,上海滩出了一个大案子,接连几个月,每个月都会出现一起儿童绑架案。
被绑架的儿童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在百货商场、集市、电影院和服装店被陌生人从其父母身边悄无声息的带走。
十五天后,他们的父母会接到电话,电话里有人要求父母到外白渡桥交赎金。
绑匪还要求交赎金的人走到大桥中央,把装赎金的皮箱丢下桥去。
那些满心希望用自己的全部家当换回孩子的父母和整齐待发的警察,除了看着那一整箱赎金和希望一起石沉大海,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那些绑匪像鬼魅一样来去无踪,没有人见过绑匪的真面目,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拿到赎金的。
同样,也没有人看到任何生还的孩子回家。
一个又一个的家庭满怀希望又再度失望,上海滩的天空似乎都灰暗了,路上行人稀少,商铺无人光临。
从父母的零星回忆中,他们提到,孩子丢失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大叫自己丢了孩子或者一个年轻男人大喊自己遭了贼。
等到在场众人被吸引注意力时,他们的孩子就不见了。
警方因此判断,绑架者至少有两个人,根据众人的描述,两人的大概形象被勾勒了出来,他们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出头,女的三十几岁。
警方根据十几个丢失儿童的家长的描述绘制了两名绑匪的画像。
这条线索公布不久的一晚,正在报馆值班的记者曾士丹接到周仕之的电话。
周仕之让曾士丹告诉总编把头版头条留给他,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新闻,只要过了今晚等他拿到了最重要的证据,他不仅可以将雌雄绑匪绳之以法,还会揭露一个震惊上海滩的惊天大秘密。
“惊天大秘密?抓到雌雄绑匪就已经够了不起了,还有什么秘密比这个还要重大?”杜仲打断曾士丹的话,兴奋地问道。
曾士丹叹息一声,说:“我本来也为自己的同事抢到上海滩最大的新闻而高兴,当天晚上,我、总编、油墨、制版都守候在这里等周仕之的稿子。等到了午夜时分,电话终于响了。谁知我们等来的不是他的稿子,而是警察局的电话。”
“怎么回事?”
“警察说周仕之喝得酩酊大醉冲到一辆轿车车轮底下,当场死亡。”说到这里,曾士丹依旧扼腕叹息。
“那样重要的时候,他怎么会喝酒而且喝得那么醉呢?”杜仲蹙着眉。
“我也觉得奇怪。平时周兄滴酒不沾,他这个人生性严谨自律,怎么会一下子举止如此反常呢?后来我想也许是他在路上偶遇故人,本来想小酌几杯,不想酒量太浅,不知不觉已醉得不行了。也许根本是他的醉言,才打电话说有什么大新闻的吧。”
情绪低沉的曾士丹适时转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今天到报馆所为何事?”
杜仲这才放下对周仕之死亡之谜的思虑,向曾士丹讲他想查一下最近沸沸扬扬的“看鬼”事件。
“那件事啊?说来有趣,是一个叫柳凡人的记者在调查的。你跟我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可真够走运的,她在我们这里叫‘周仕之第二’。”曾士丹一边侧身穿过堆满书籍和资料袋的过道,一边说。
“这什么鬼地方,人都站不下?”
曾士丹带着杜仲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杜仲走进一间比那条走廊还拥挤的办公室,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杜仲看到狭小逼仄的房间里经纬交错的扯着许多绳子。绳子上夹着大大小小等待晾干的照片。
他瞥了一眼扯着一条布帘的房间一角,照片应该就是从那里被冲洗出来的。
“哗啦”一声,一堆资料从写字台上掉下,曾士丹一个箭步冲过去,弯腰捡起那堆散落在地的书、笔记本和若干写满字的稿纸。
杜仲看到在堆积如山的资料后面一个半圆形的物体在动。
“凡人啊,停一下。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这是侦探杜仲。”曾士丹把那堆资料码在堆成山的写字台上。
一个反戴着贝雷帽、身穿白衬衫和吊带西装裤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