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神惹面具当啷一声落地,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这样可以吗......?”
“玄女娘娘是神,有何不可!”
“嘘!你们小点声!”
......
数千人的议论声响成一片,有些对她的做法表示质疑,也有许多人认为她这么做理所应当。
范泽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空气抚在脸上的凉意让他心中止不住的惶恐,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摸了上去。
“玄女娘娘......我范家真的获得原谅了吗?”
他颤颤巍巍的问出这句话,同时一点点睁开眼,却只敢看着垂在眼前的一小节洁白无瑕的披帛。
玄女面容慈悲,低垂着的眉眼如秀渺的远山,温眸看着他掺杂着些许白发的发顶,“自然。”
心头狠狠地揪了一下,随即扑腾腾的往上跳,横亘在范泽心上范家两百年来的沉重枷锁被这简单的两个字轻轻卸下,心跳轻快的简直像是要从嗓子眼钻出去一样。
他重重将头埋在地上,哽咽着开口,“玄女娘娘慈悲...!”
安玉满绷着一张脸,朝他抬手,“不必谢,你范家子孙可愿成为吾的神侍?”
范家人心地不坏,而且那两百年前的事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愿意!我范家当然愿意!”范泽忙不迭的应下,脑袋点的飞快,生怕晚一秒就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范家又要当神侍了!不会吧!”
“我也想给玄女娘娘当神侍!”
“怎么不美死你!”
“我想想还不行吗!”
底下的人虽然不敢大声说话,却也忍不住窃窃私语着。
“好,既如此,以后如若有事,可找吾那位小神侍传话。”
说罢,白衣飘飘的身影迎风飞起,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再一次消失在了天边。
直至那抹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众人才终于不再压制大声议论起来,范泽的身边立马凑上来好些人,一个个面上都挂着讨好谄媚的笑容,那张神惹面具也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
“玄女娘娘走了,范家主快起来吧!”
“是啊,我早就说范家人必定对神明格外虔诚,你看,这么快就重新当上神侍了!”
“你们看看范家主这长相,真是仪表堂堂!”
“是啊是啊!之前一直被面具挡着真是可惜了!”
因为许久未见过光,范泽面部的皮肤有些苍白,但却因此显得他更加年轻,就连脸上的皱纹也不见几条。
骤然经历巨变,他的脑子还有些恍惚,废了些工夫才从恭维他的人堆中挤出来。
“家主......”陪侍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仆激动的不停抹眼泪。
看着他这幅样子,范泽也忍不住鼻头发酸,“李叔,我范家终于否极泰来了......”
“欸!欸......!”李叔连连点头。
“以后都会好的。”安玉满从树后走出来,朝着两人莞尔一笑。
范泽赶紧抹掉眼泪,“你刚才去哪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玄女娘娘的打算了?”
“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会主动找上你们范家呢。”安玉满耸耸肩。
最初她只是觉得范家愿意给流民施粥,想必家风不会差,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更是觉得范家人不该一辈子藏在那张面具下,藏在凄凉林中。
“对了!我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缪儿!”范泽猛地一拍脑袋带着老仆乐颠颠的离开了。
安玉满抬手放在额头搭了个凉亭看了看天色。
现在是赌约的最后一日了,流民们也已经有了栖身之所,她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要等玉栋界那边的消息就好。
在等待的期间,安玉满也没有闲着,将百里范围内的妖魔鬼怪都清理了一下,顺手又救下了不少流民。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她才赶去了范家。
明明该是张灯结彩庆祝的时候,范府内却是一片紧张氛围。
“范泽,你范家人胆敢私自摘下神惹假面,简直不将我们侍神宗放在眼里!”
安玉满刚走进大堂,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之前在侍神宗门前自称是楝木神君手下神侍的那个男人。
“将他们都抓走!”男人大手一挥,一帮白衣人立马持剑走上前。
“等等!”安玉满喝止他。
“范家人已经得到了神明的原谅,也成了玄女娘娘的神侍,你们凭什么带走他们?”
怎么范家人的面具刚刚摘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