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如同缩小版玉栋一样的侍神宗宗楼之上悠悠然飘落下一个人影。
这人一身白衣看起来与其他神侍无二,衣裳面料却格外熠熠生辉,在不算明亮的天光映照下依然晃眼。
他手持一柄鲜红的羽扇,不知是什么鸟兽的羽毛制成,根根火红的羽毛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簇簇火焰在熊熊燃烧,让人见之觉暑。
随着来人缓缓落地,一众白衣人皆恭敬的弯下腰朝着来人躬身行礼,就连犷奇也将手放在了胸前以示尊重。
“大宗主,这犷王明明不是神侍,却为了混入侍神宗随口编造出一个什么玄女娘娘——!”
见有了靠山,男人赶忙走上前告状。
大宗主没有回话,而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安玉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哪怕这种压迫没有任何恶意,却让周围的白衣人纷纷噤声,就连那个忙着告状的男人也退后了两步不敢说话了。
犷奇紧咬着牙腮帮用力的鼓起,才勉强支撑住双腿让自己没有跪在地上。
两人目光相对,安玉满面色平静,似乎对弥漫在空气中强大的威压恍若未觉。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大宗主率先开口,“你就是酆神的神侍?”
安玉满皱皱眉,“算是吧。”
沈枫曾经给过她玉牌,也算是在这些人这里做实了身份,而现在犷奇比她更需要玄女神侍这个名头。
她面前这个大宗主从脸来看有些年纪,但身姿挺拔气息沉着,看起来修为一定不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问完她后,大宗主目光微移,“犷王既已成为神侍,可有凭证?”
他说着,收敛了周身的威压,犷奇瞬间觉得浑身一轻,呼吸都畅顺了不少。
“大宗主想要何证明?”他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据本王所知,神明并不会给手下的神侍任何凭证。”
“确实如此。”大宗主不紧不慢的摇了摇手上火红的羽扇,“不过只要是晏回的神明,都会赐予手下的神侍出入玉栋的玉牌,犷王可有?”
“就是就是!你有吗?!”
“连玉牌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神侍!”
“宗楼的规矩都传了数千年了,就凭你还想硬闯!”
一群白衣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出言嘲讽。
“谁说我们想要硬闯了?”安玉满轻笑着扫视他们,“既然见到了大宗主,我们也就不必进去了,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她来侍神宗本就是为了城外那些流民,就现在看来,这些人似乎很排外,不过这倒也不耽误她的目的。
“哦?你们来是为了找我?”大宗主饶有兴致的摇了摇羽扇。
刚才退居二线的男人赶紧快步上前,“宗主,您快些进楼,我们绝不会让这些凡夫俗子叨扰您!”
“不妨事。”大宗主用羽扇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
如同火焰般火红的羽扇不重不轻的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即便是隔着衣裳,男人仍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火烧一样的灼热,哆嗦着一把将手收了回去。
既然他愿意听,为了顾全大足,犷奇也只能暂时将怒火收敛,尽量平静的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为了城外的流民。”大宗主摇了两下扇子,神色无波无澜。
“大宗主明白就好,玉栋界是由侍神宗管辖,本王愿与侍神宗协联收留赈济流民,如果可能,希望您能将眼下的情况奉禀众神。”
犷奇自认为他这一番话语气诚恳态度恭敬,却仍然免不了被一旁的白衣人们一顿嗤笑。
“真是白日说梦,这玉栋界何时收留过外民!”
“就是!他居然还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神明!”
“要是每一次闹灾荒都要放流民入城,玉栋界只怕早就被那些外民弄得臭气熏天了!”
这白衣人说着,还伸出手捏住鼻子,做出一副夸张的嫌弃模样。
安玉满看着那一群衣着洁净面容端正的人,心头涌上一种反感、不解和愠怒交织而成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远处那栋美轮美奂的白玉高楼,试图透过那华美的外壳看透里面那些高高在上的众神的想法。
晏回如今四面楚歌,已经有无数无辜的百姓死在了怪物的手中,更有数万百姓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祈求神明的庇佑却毫无反响。
那些神侍说的话到底是打着神明的名义吐露自己的心声;还是本就是神明的本意呢?
不光是晏回的神,就连大霖的神明都聚在了玉栋——简直就像是祂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