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咳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看来安楼主确实是懂些医术,不过下次请不要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
她深深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准备起身离开。
安玉满觉得无辜,但又不好解释,“这个药包柳老板拿着,夜里会睡得好些。”
柳令兰停下脚步,侧过脸注视着那个水蓝色的香囊,片刻后才接过,“多谢了。”
看她愿意收下,安玉满也放下心来。
她可不想因为一个误会破坏了与自己租客的关系,更何况这个租客还很有钱。
“安楼主,我想问这个清洁费是......”
送走了柳令兰后,安玉满一头扎进人堆里替他们解答问题。
等将全部的铺位都分配好之后,安玉满才发现外头天都已经黑了。
那些商户对于她拟出的租契上的词汇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光是回答这些问题就让她废了好大的劲。
这时候安玉满才意识到——没有了小枫,她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源源不断的精力。
看来今天她是没有精力自己上十楼了。
安玉满叹了口气,在地支六人的簇拥下去往了顾府。
距离答应云帝的十五天又过去了一天,她想知道顾胜奕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陈广和宝琪都死了。”
!!
要不是看见了他额角爆出的青筋,安玉满还真的以为顾胜奕像表面上一样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死因是?”她急忙追问。
再怎么说抓出陈广和宝琪都有她一份功劳,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顾胜奕的伤势仍然需要静养,但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带着伤继续处理公务。
“昨夜将人抓回来后审了半夜,结果今早狱卒就发现人死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原本就因为没睡好而苍白的面色此时更是透出几丝黑气。
“那两人表面看起来都是吊颈自杀,如果不是他们分别被关在不同的监房,倒更像是殉情......”
顾胜奕按住发际,只觉得整个头都像是针扎一样疼。
突然,一阵属于草药的清香缓缓钻入鼻尖,他抬起头,发现面前有一只小手举着一颗漆黑的药丸。
“顾院使该吃药了。”安玉满道。
这人的脸色这么差,怕是等不到十五日期限到就要因为过劳和内伤猝死了。
顾胜奕:“......”
他伸出手接过药丸,就着手边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吞服下去。
“那个宝琪刚抓到,陈广就莫名自缢,看来是咬死了不想说出背后的人。”安玉满帮他疏离案情。
吃了药后头脑清明了许多,顾胜接着说,“我审了她许久,只知道之前在陈广院子里出现的男人是她的另外一个相好,那个男人叫方马,宝琪手里的假票大多是经过他的手散播出去的。”
安玉满提醒他,“而且那天他还从水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在宝琪身上也没有找到。”
“确实。”顾胜奕垂下眼,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沉思起来。
“对了,那天搜出来的那些兵器是什么?看起来好像不是私造的?”
安玉满突然想起来昨天从船上搜出来的那些五花八门又有些陈旧的兵器。
顾胜奕抬眼,漆黑的眸子格外深沉,“那不是你该知道的。”
“那好吧。”
安玉满也只是单纯好奇,见他不愿意说就准备转身离开他的书房。
见她要走,顾胜奕轻啧了声。
“那些盔甲是前朝的样式,本来该被埋与黄土之下。”
“原来如此,”安玉满停住脚回过头,“夜深了,我就先休息了,顾院使也早点休息。”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顾胜奕一人无奈的咬着牙低笑。
跟着顾府的婢女随意找了间客房,洗漱完后安玉满将自己扔在了不算松软的床榻上。
“原来是前朝的东西......”她小声嘟囔。
不管在什么朝代,前朝旧事总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之一,更别说那些前朝留下来的兵器,宫里必定为这件事正闹腾着呢吧。
迷迷糊糊这么想着,没过多久安玉满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沈枫。
他一如既往穿着雪白的长袍,面容好似云后新月般让人眼前一亮,只不过他神色冷峻,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她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