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满一直留意着宝琪的动静。
听到河兵说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她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些,有些僵硬的扯出一个娇俏的笑,“官爷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知道奴家是犯了什么法了?”
顾胜奕充耳不闻,“这船上可有载货?”
“属下已经搜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货物。”河兵答。
早在周中礼跟随线索打听到宝琪这个人后,就已经搜集了她散播假票的证据,人证物证都有,她的罪名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顾胜奕一边思忖一边在船舱内来回走动,硬实的鞋底踩在船底的木板上发出吱呀呀的刺耳声响。
“船底查看了吗?”他又问。
“也查过了,没有东西。”河兵答。
看着他疑虑的模样,宝琪捂着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安玉满站在船舱外观察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那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船老板。
“要不将这艘船拆开看看?”她试着问。
听到这话,那个船老板的脸色一下变了,凶狠地瞪了过来。
他这一瞪,倒是让安玉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从外面看,船外侧与船舱中间明显是有厚度的,要么拆外面,要么拆里面,应该能找到东西。”
周围的河兵闻言有些犹豫,在顾胜奕点头同意后才动起手拆船。
一炷香过去,船老板和宝琪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船舱内确实有夹层,从夹层中河兵搬出了好几个狭长的箱子。
“这是?!”
刚打开一个箱子,围在旁边的河兵都大惊失色。
安玉满凑近一看。
箱子里装的满满当当,是一支支有些破旧的长矛。
兵器虽然看起来陈旧,但依旧是大霖律明令禁止百姓私有的。
河兵赶紧打开了其他的箱子。
果然,里面也同样是各种兵器。
弓弩矛刀都有,甚至还有一些陈旧的盔甲。
开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顾胜奕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兵器还不能说明问题,那最后一箱标志性的盔甲足以震惊整个朝野。
——那是前朝的盔甲样式。
见他脸色不好,安玉满也不想上去触这个霉头,趁着没人注意凑到了宝琪身边。
“哎,与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去哪了?你们不是相好吗?”
她刚才看了一圈,之前她在小院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跟着宝琪一起。
宝琪脸色一变,目光带着警惕和狠辣,“你这小孩胡说什么!”
她这一嗓子声音不算小,顾胜奕听到后沉着脸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呢?”
他之前就是为了追从陈广院子里逃出来的那个男人才追到了贯笑巷,弄得身受重伤,不得已穿着宽松的衣袍来掩藏伤势。
他必须要弄清楚那个男人的下落以及他跟那些黑雾到底有没有关联。
枢密院院使的威严不是一个小孩能比的,宝琪嘴唇发白的扭过头,“奴家......奴家不知道官爷在说什么......”
顾胜奕原本还想继续问,突然瞥见边上好奇的小家伙,于是朝着身边的河兵抬手示意,让他们将宝琪带了下去没再继续追问。
虽然这孩子冰雪聪明又有些老成,但始终只有六岁,有些事暂时不适合让她听到。
他弟弟妹妹被贼匪杀害的时候,也不过才这么大年纪。
想到这儿,顾胜奕眼中的戾气散去变得更加幽深了。
虽然没有抓到那个男人也没有找到那个藏着重要东西的包袱,但宝琪落网了,那个背后的人必定会更加着急,迟早会路出马脚。
从白宝码头回来后,夜已经深了。
安玉满回到金楼洗漱完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夜春山的山头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
而且小枫也碎了,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第一百次翻过身后,安玉满的头顶上突然洒下一道月光。
“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胡芊芊从天窗上翻了进来,坐到床边晃悠着两只纤细的小腿。
安玉满没有睁眼,抱着被子闷声闷气的来了句,“现在已经快要子时了,天都快要亮了。”
胡芊芊歪着头凑近了些,“你有烦心事?”
安玉满睁开眼瞥过去,“你怎么知道?”
“你们凡人短短几十年一大半时日都是在烦这个烦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