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满带着怨气回头看了一眼孙御医。
她叹了口气,“算是吧,那日我从金楼离开后回来的路上发现一个人奄奄一息躺在小巷里,过去一看,没想到是顾院使你。”
顾胜奕敛眸试图回忆,“可我怎么记得我是晕倒在贯笑巷内?”
“那我可就不知了,您说的贯笑巷在哪我也不清楚。”
一问三不知,总比胡乱编出来的谎话要稳固。
安玉满觉得自己最近撒谎的本事越来越精进了。
“是吗……?”
顾胜奕不想将那晚的事透露出来,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对了,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别的东西?”
安玉满瞬间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肯定是她的监视球。
“当时那巷子里太黑,当时就没注意到别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她试探的问。
定定的观察了半晌,顾胜奕才将审视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这小家伙肯定是在说谎。
刚才说的也没一句是真的。
他现在虽然身受重伤,但眼力却没有丝毫影响,眼前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一眼就看得出。
只是,顾胜奕实在不明白这孩子到底为何要跟自己撒谎。
侧过脸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讨论病情用药的一老一少,他缓缓合上眼,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晚的场景。
才思及此处,自门外传来了他熟悉的脚步声。
顾胜奕微微挑眉,艰难的在床上扑腾想坐起身。
“顾院使这是干什么?你现在还需要休养不可下床。”
安玉满皱着眉将他按回床上,刚想再批评一下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就被踏进屋内的人打断了。
“陛下。”顾胜奕起不来,只要侧过头朝来人点头示意。
听了他的话,安玉满立马站起身,往后退了点然后才看过去。
趁着夜深来探望的人正是云帝。
他此时穿着与往常黄袍不同的一身白色衣袍,看起来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气魄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温润。
“听说你醒了,朕就来看看你。”
云帝挥挥手,他身后的侍卫立马奉上了几个精美的锦盒。
安玉满轻轻抽了抽鼻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是一些珍稀金贵的药材。
“谢陛下。”
简单的寒暄结束后,顾胜奕若有所指的看向了屋内的其他人。
“你们先出去吧,朕与顾院使有事要议。”云帝明了的下了令。
侍卫听话的退了出去,孙御医也跟着麻利的溜了出去。
他是前朝的御医,这突然一下见到新帝倒是让他怪紧张的!
安玉满暗自松了口气,跟在孙御医的身后准备出去。
“等等,你留下。”顾胜奕可没想着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小骗人精。
云帝略微诧异的撩起眼皮看了过去。
顾胜奕留下这六岁采盐作甚?
安玉满在心里啧了声,转过身低下头,“顾院使还有何事?”
见她被叫住,孙御医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无情的将门合上。
“陛下,这次多亏了这位安小哥路见不平妙手仁心,否则微臣怕是只能下辈子再来效忠您了。”
哪怕是打满了绷带躺在床上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顾胜奕的神情莫名让安玉满觉得他有些欠打。
话听着像好话,但人不是好人。
“顾院使谬赞了。”安玉满低着头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
云帝倒是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跟朕说说。”
回想起那天的遭遇,顾胜奕紧抿唇角,浑身肌肉紧绷,伤口被扯的生疼,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那日,微臣一行人本来是追着那假票案的嫌犯......”
他微眯起眼,开始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那日由大理寺的巡捕和他自己的手下一同追踪着那个背着包袱从院子里逃跑的男人,顾胜奕自己则是骑着马在后面远远的跟着避免打草惊蛇。
后来跟着那个男人在街巷里左拐右拐,没多久一行人就追到了贯笑巷。
“顾大人,还要跟进去吗?”其中一个巡捕有些犹疑。
毕竟这贯笑巷是个三不管的地方,里面龙蛇混杂乱的很,他是不太想入内找麻烦的。
“进,为何不仅进。”顾胜奕从马上跃下,“本官跟你们一同。”
他这般以身作则,让原本犹豫不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