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来时已经是半夜,安玉满再见到张尚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
天子的诞辰已过,制造假票的嫌犯有了眉目,印制新票的印墨也有了保障,上完早朝后,张尚书难得觉得有几分悠闲了。
“安小哥起身啦?”
安玉满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完走到前厅时就看到了坐在圈椅上悠哉悠哉的张尚书。
“是,倒是让尚书大人久等了。”
印墨的事还没落实,她猜想他是在这里等她的。
“不急不急,今日上朝的时候陛下下令暂缓了假票连同印制新票的事。”张尚书放下茶杯不急不慢道。
就算他不着急,安玉满也不想耽搁。
龙润城不比之前在渊州,人多眼杂各方势力也多。
所以昨夜她在睡前安排了小巳小午和酉十早上出门去寻摸一个合适的房子和工坊,除了有一个隐私的地方外也是为了给之后的行动打掩护。
所谓的特殊印墨,其实就是安玉满上辈子知道的印制纸钞所用的的变色油墨。
她将制作变色油墨的过氧化甲酰乙酯和石蜡等原料交给了子一,让他们在工坊里现场调制。
即便有心之人想要伪造这种变色油墨,以大霖朝现在的工业水平只怕是无法达到。
安玉满掏出一小瓶油墨,“我先与尚书大人讲解下这种印墨的特别之处......”
见识了变色油墨的特殊效果后,张尚书的诧异久久不能平复。
“安小哥果然能接二连三的给我带来惊喜啊!”
安玉满将小瓶子递过去,“如果尚书大人觉得这种印墨可用,就告诉我一个数,我好让手下赶制出来。”
张尚书小心的接过瓶子,面色谨慎,“这印墨如此重要,调制时一定要格外小心,免得被人偷去再发生这次的假票案!”
“放心吧尚书大人,”说到这儿,安玉满也想起了那个案子,“对了,那个陈广还没有招认吗?”
张尚书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件案子暂无实证,大理寺不能对官员用刑,所以陈广迟迟不肯交代......”
安玉满接着问,“那现在可有了那个宝琪姑娘的下落?”
张尚书眼中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目前只知道那位妓子没有经由城门离开龙润,不过有顾院使和周巡案一同协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吧......”
安玉满也沉思起来。
昨夜她安置在金楼的监视球早已经收了回来,除了顾胜奕手里的那个。
坐马车回来的途中,她将那些小球全都放置在了龙润城内各处,相当于给自己安装了一套天网系统。
如果能得知那位宝琪姑娘的样子,只要她还活着没有离开龙润,安玉满就一定能很快发现她的下落。
两人交谈过后,张尚书坐上马车准备再次进宫将印墨的样品给云帝过过目。
如果云帝能够满意,那印制新银票的事也就可以很快提上日程。
元缘子和祁光那俩师徒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说是去除魔卫道去了,安玉满只好带上小辰小卯准备去一趟大理寺打探消息。
大理寺的门庭庄严肃穆,门口的两个守卫绷着脸不苟言笑。
安玉满走到门前递上巴掌大的翠玉,其中一个守卫进去通报后很快就回来准允了她入内。
“你怎么来啦!”诸葛世莺欢喜的站在院内迎接。
她爹大理寺卿的身份总是让其他的世家小姐不喜与她来往,索性她也不喜欢那些后宅的琐碎事,认识字了之后就时常泡在大理寺的卷宗阁里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案子。
“可惜卷宗阁是机要之处,不然我就能让你看看那些稀奇的案子了!”
说起案件来,诸葛世莺的眼睛都在发光。
安玉满摇摇头,“虽然我不能进去,但是莺姐姐可以将那些案子与我讲述一番。”
诸葛世莺一拍脑袋,“是哦,来来来,去我的书房,我讲给你听!”
她因为常呆在大理寺,诸葛正令干脆给自己女儿在自己书房的隔壁开辟了一个小书房,算是弥补她年少丧母的缺憾。
“我看过那么多卷宗,最离奇的还是那宗奇水的百头案......”
诸葛世莺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安玉满本想借机询问她假票的案件进展,不知不觉也听得入了神。
陆陆续续讲了有两三个案子,诸葛世莺倒是越说越起劲。
往常她与其他同龄人说起这些古怪案子的时候,大多都听不了多少就吓得不敢再往下听了,这也是她头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