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刘茂独自一人单挑六大军侯,而且竟然成功了,数千罪兵心中敬畏之心油然而起。
如果说罪兵营里的十大军侯是群狼中的狼王,那刘茂就是狼群中的雄狮,不对,是飞熊。
许多人一瞬间明白了刘茂自称辽东飞熊的意思,原来果真是凶猛如同熊罴。
人群中,陈七拉着李圆疯狂大笑,一丝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阿父阿母,你们的仇我有机会报了。
那几个被甩出去的军侯此时脸上羞得通红,其中一个正待开口,却听得营门口处一声高喊:
“将军巡营,众人退避。”
这一声犹如魔咒,原本喧哗吵闹的罪兵们纷纷闭上嘴,眼中夹杂着畏惧和敬仰之情看向了营门口的臧旻。
此人在军中威望很深,刘茂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见臧旻顺着罪兵们空出来的道路大步前来,刘茂快步走下高台朝着臧旻躬身抱拳。
“辽东罪民刘茂,拜见将军。”
“大胆”,吴景见刘茂只拜不跪,立刻上前一步怒声呵斥。
“你这匹夫,区区一个配军,见了朝廷大将,安敢不跪?”
刘茂闻言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臧旻,见他不动声色,立刻猜到这只是吴景的自作主张。
当下,他再次抱拳:
“某曾听闻,凡善战之将,必定会善待麾下将士,昔日吴起替自己的部下吮吸伤口,全军上下都愿意为之效死。
中郎将身为朝廷栋梁,肩负一方安危,此时正是需要将士用命的时候。刘茂虽然不才,但是自负有一身伟力,正可供将军驱使。
这正是孟子所谓的欲破贼虏,舍我其谁,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吴景被顶得说不出话来,臧旻却是眼看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茂,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当着数千罪兵的面笑眯眯地指了指刘茂:
“好你个辽东飞熊,本来只以为你擅长斩将夺旗,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能言善辩的人.
你说得对,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等壮士,我爱之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这些繁文缛节。“
说罢,他转身看向一众罪兵,迎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大声宣布:
“数月以来,大军鏖战数场,众将士身心疲惫,本将今日赐下酒肉,大飨三军。”
“万岁”、“万岁”
刘茂看着臧旻仅凭一句话就将主动权掌握到了自己手里,心中知道此人必然不好对付。
“你且随我营中搭话。”
臧旻朝罪兵们挥了挥手,对刘茂扔下一句话,便在护卫们的陪同下返回中军。
中军大营之中,一间普普通通除了地图军械等物便没有其他装饰的屋子里,臧旻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漆色几案之后。
他看了一眼躬身肃立的刘茂,收起了之前在众人面前的笑容。
“你自称辽东飞熊,又自认颇有勇力,这么看来你在辽东力破鲜卑援军的事情是真的了?”
刘茂听臧旻说起辽东的事,顿时有些惊讶。
“臧将军也知道我辽东飞熊吗?”
“哼,你闹出这么大声势,本将想不知道都难”,臧旻说着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拍案道:
“你这贼囚,给我从实招来,你是怎么又被发配到了我的军中?”
臧旻这番姿态没能吓倒刘茂,他反而做出了委屈的神色,略带悲戚地讲述起了自己被陈家陷害的故事。
正堂之中,听到刘茂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如何勇冠三军击退鲜卑援军,如何怒而斩杀邹丹,如何大义凛然不敢逃刑,臧旻和吴景两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大义凛然的义士形象。
臧旻的态度慢慢有些软化下来了,他倒不是完全相信刘茂嘴里说的。
实在是这厮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爽快利落的感觉,让臧旻下意识地增加了一些信任感。
听完之后,臧旻依旧冷哼了一声点破刘茂心思:
“你这厮不要装可怜,公孙太守说你凶顽并非是妄言,你且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才入营中就敢鼓噪将士,不是凶顽之辈是什么。
你难道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本将看不出来吗,无非就是想要在罪兵营里立威,以便于你发展势力,你真当本将是泥捏的不成!”
说完这话,臧旻又是狠狠一掌拍在了几案上。
刘茂见他如此做派,当即配合地单膝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