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此时耳力惊人,听到糜江又说起辽东飞熊这个名号,心知必是刘黑子等人赶了过来。
果然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没人替自己商业互吹,那自己说出来多尴尬。
刘茂心中对刘黑子又高看了几分,也许自己这个发小并不是直肠子只懂吹牛。
糜江耳语的几句让糜竺眼睛越来越亮,等到他说完,糜竺看向刘茂的眼神犹如看向一个绝世珍宝一般。
“恕罪,恕罪,还请刘君恕罪。”
甫一听完,糜竺赶忙笑着起身,亲自拿起酒勺为刘茂添起了米酒。
一边说道:
“没成想在泉州此地竟然也能遇见英雄豪杰,竺鲁钝眼拙,竟不识英雄,还请刘君恕罪。”
放下酒勺,糜竺返回坐席,颇为亲昵地将席子往刘茂方向移了移。
“刘君如此豪杰,怎地不在辽东,却到了渔阳,可是有什么大事?”
看来刘黑子没说自己等人被发配的事,刘茂心头好笑,也有心试一试糜竺的气魄。
当下叹了口气道:
“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茂本欲效仿终军之弱冠,谁料到竟然被小人所逼迫,郡中豪族陈氏遣司马邹丹多次害我,后来又想直接袭杀我,某一怒之下于战阵之上当场将其斩杀。
就因为这个原因,某由是被太守公孙旭厌弃,所幸我战阵之上颇有微功,因此太守判我流放雁门使匈奴中郎将帐下戴罪立功,今日恰巧路过此地而已。”
说完,刘茂端坐席上,只是拿余光去瞟糜竺的脸色。
谁料到糜竺不但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反而有些义愤地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刘君仁义之人,谁料到竟然遭受如此无妄之灾。我糜家虽然是徐州人氏,但在此处也有些人马,刘君若是有意,竺愿助刘君一臂之力,杀官逃亡。如何?”
看到糜竺当真的眼神,刘茂心头大呼。
淦。
你们这帮土豪要不要这么猛,刘冉是如此,你糜家也如此,难道我大汉朝廷不要面子吗。
但是由此也可见到,大汉对地方的控制力度减弱到了何种程度,官府对豪强豪商的威慑力大不如前。
刘茂只得将自己义不逃刑的事又说了一遍,听罢,糜竺的眼神再次变了。
此人果真是一位难得的义士啊。
不过刘茂可不能如了糜竺的愿,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想让自己去做糜氏的门客。
想我堂堂大丈夫,岂能俯首人下。
“来人,快去取一百金来,我要送与义士。”
???
刘茂一脚懵逼地看见几个婢女抬着几盘马蹄金走过来,黄灿灿的光芒照得他眼睛睁不开。
阿这,使不得,实在使不得。
刘茂在兽人永不为奴和包吃包住之间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摇头道:
“使不得,糜君好意茂心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既然已经当众许诺,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弃罪而逃,还请糜君见谅。”
糜竺一听这话,态度变得更加亲近了。
见财货而不动心,临大事而不改其色,这样的人物糜竺倒也见过。
下邳陈登,广陵臧洪。
但是这两人都是出身豪族,与刘茂相比,似乎刘茂这个黔首子弟更加难能可贵。
糜竺再次朝刘茂这边挪了挪。
“刘君大义,逃亡之事不谈也罢,但是这百金你却受之无愧,要不是你今天居中调和,我糜氏不知道要受多大损失,区区俗物,聊表心意而已。”
好一个区区俗物,刘茂承认自己有点儿酸了。
要是让邓茂知道糜竺宁愿给刘茂百金,却只给自己五十金,只怕要气得他举起正义之锤了。
不过这钱刘茂却真没想要。
虽然在水蓝星搬砖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但是现在刘茂自认为凭自己的能力,钱财应该不是问题。
况且自己带罪流放,收了这钱不见得有用,反而让糜家还清了人情,孰轻孰重一眼可知。
当下,刘茂只是不断推脱,绝不肯受。
见刘茂态度坚定,糜竺大为叹服,挥手让众婢女将黄金拿走,转而继续添酒朝一旁的糜江笑道:
“往日里我阿父总是说天下没有钱货办不成的事,待之后回去了可要用刘君的事情好好调笑他一番才行。”
“哈哈哈。刘君豪杰也,岂能用俗人相比。”,糜江在一旁捋须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