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王镇依然紧握住刘茂双手,朝自己那群山匪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指了指面前近百号汉子向刘茂道:
“兄弟,不是我框你,我那山中有一千多号人马,虽然缺衣少食,但是也算一个自由快活的地方,你即有如此勇力,何必去受那流放的鸟罪。
不如跟兄弟我一起上铜牛寨做个头领,我替你看家,你且去四处打拼,咱们兄弟联手把南首山里的几个寨子都给并了,做那山里的一方渠帅,再也不受辽东郡这帮腌臜刀笔吏的欺辱,你觉得如何?”
刘茂有些哭笑不得,这王镇还真是个憨厚耿直的头领,竟然打起了邀请自己入伙的主意。
如果没有梁水刘氏这个跟脚在,刘茂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
但是既然已经和族老刘冉规划好了刘氏一族的未来,刘茂当然不可能在辽东就潜逃。
那样一来,梁水刘氏要遭殃不说,自己之前闯下的偌大名声岂不是成了笑料。
须知在大汉,人们最重的就是名望,若是名声臭了,将来恐怕只能做个土匪头子了。
刘茂此时只能顺着他的指示看了看这群铜牛寨的山匪,或者可以说是山民。
这一百来号人虽然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但是精气神却颇为充足。
再看他们在山脚下各自把守一方站立,彼此之间略有呼应,隐隐间俨然有几分训练过的影子。
刘茂看得不断点头。
“王兄麾下人马颇为雄壮,难怪能抵挡住县寺多次追剿。可惜兄弟我已答应太守,否则定要承了王兄这份情谊。”
王镇仰天长叹,自家新认下的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重一个义字了。
他再次握住刘茂双手,虽是初春的天气却也一片火热。
“兄弟果真不考虑随我走吗,那公孙太守也不过是个假仁假义之辈,哪里配得上兄弟这般大义之人,你我二人合力保得一方黔首太平,这岂不是更大的仁义?”
刘茂紧紧握住王镇双手,心中更加感慨。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但这也更让他明白了名声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不是先有勇猛之名,后有节义之气,只怕王镇最多答谢他一番,却是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想要直接和他共做大事。
正所谓季布一诺,千金不换,名声既能带来好处,同样也会给你套上枷锁。
况且此时刘茂也意识到了,辽东并非起势之地。
一来这里人口稀少,整个辽东郡不过三十来万人,很难拉起队伍。
二来现在朝廷对边郡的控制力还很强,近十万兵马屯住在三边各郡,很容易就招来致命性的打击。
当下,刘茂松开王镇双手,朝他和他身后一众山民抱拳躬身。
“多谢诸位兄弟今日冒险前来,茂,九尺男儿,做事只求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既然已经许下承诺,虽南首山崩,也不能改变我的志向。有负于众位兄弟,实请见谅。”
“大善,飞熊之信可昭著于四海也。”
王镇之前说的那个二头领王忠听得热血沸腾,大踏步走了上来。
“兄长,飞熊既然有此志向,我们兄弟再要留人那便是强人所难,不如成全了他,将来若是有幸,必能再次相聚。”
王镇一脸不舍,但是听到王忠这话也只能忍痛放开了双手。
最终,他一咬牙跺脚道:
“好,兄弟既然执意要走,那我便送你到上船为止,也免得这帮腌臜胥吏辱没了你。”
见王镇一脸凶恶地盯过来,窦建吓得赶忙苦着脸作揖。
“不敢,不敢,我等对飞熊也是敬佩有加,岂敢折辱,王头领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飞熊本人。”
王镇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兄弟勇力过人,量你们也不敢。”
王镇做主,留下五十余个会骑马的好手,其余人则由王忠带回山寨。
一伙山民这便裹挟着几十人的队伍再次上路,这一次刘茂等人连槛车都不用锁了,只是一路疾驰南下。
襄平距离汶县不过三百余里,这个月以来,辽东郡才受了鲜卑掳掠,百姓人心惶惶,路上商贾行人大减。
就算碰到的,看到刘茂这一行怪异的配置,那也是有多远躲多远,一行人日行八十余里,不过三日的功夫就赶到了汶县。
这一路上刘茂也没闲着,通过和王镇的交流,至少对这襄平以南的南首山中和各县有了些了解。
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