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声暴喝,守门的几个壮勇下意识地朝后看去。
趁着这档口,李狗子当先挥舞着耒耜冲了进去,刘茂等人也跟着如同旋风一般飞奔冲入乡门。
“快关门”
来不及细看,刘茂返身便叫上李狗子等人推门。
厚重的木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关上,梁水乡中众人的心眼也终于放进了心里。
“狗伢子”
“海伢子”
门内又是一阵哭喊声。
刘茂被阿母抱着便是一通大哭,耳边突地传来一声怒喝。
“狗贼,你敢射杀我阿翁,信不信乃公宰了你。”
一个面色阴白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徒附怒气冲冲地朝刘茂边走边喊,几个徒附手中的棍棒跃跃欲试。
陈家恶虎,陈樟。
瞟了一眼跌坐一旁不断呻吟的陈定,方才的骨箭还插在他的冠顶上,刘茂正色看向眼前这年轻人。
这入门的弓箭术果然不那么靠谱,自己当时真的是瞄准陈定脑袋的。
不过也亏了如此,眼下还有挽回的余地。
之前生死关头固然想不到这么多,但是现在回过味来,刘茂心里又有些后悔。
有金手指后心态变了,有些冲动了。
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贸然和这种豪强起冲突太不明智。
但是转而一想,刚才如果不射那一箭,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还在乎个屁的豪强。
“吾弓也未尝不利!”
刘茂扬了扬手中软弓,眉头一挑便凶狠地瞪了回去。
身后,李狗子轻轻推开自家阿母,径直拿着手中耒耜站在了刘茂身旁。
“方才你们为啥不让我们进来。”
李狗子满脸都是凶狠之色,显然也是怒极了。
人群中刘黑子、苏腚儿互相看了看,终究下定决心一般踏步走到了刘茂身后。
“黑伢......”
刘黑子父亲面色复杂地捂住刘黑子阿母的嘴。
刘茂这时也察觉到了刘黑子二人的动作,默不作声的同时心头一喜。
陈樟往常在梁水乡横行惯了,哪里想过会有人这般凶狠地顶撞自己,听到刘茂凶横的话语顿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眼见这个小白脸似乎被自己吓住了,刘茂赶紧一个箭步冲到跌坐在地的陈定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顺手将那箭矢拔了下来。
“陈公,方才情急,小子无礼,还请饶恕。”
才刚回过神来的陈定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立刻感受到了胳膊上传来的沉重力道,再抬头一看,刘茂正皮笑肉不笑地狠狠盯着自己。
“你......”
“陈公”
刘茂装着焦急地往外瞟了瞟。
“贼虏还在门外,咱们眼下如何是好啊?”
乡门一旁的望楼上配合地响起一声。
“有,有秩,外面有十九个乌桓贼。”
话才说完,一声锐利的鸣镝声响起,紧跟着望楼上便是一声惨叫。
“%#*&,%#*&”
“嘶”
包括陈定在内的近百号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十九个乌桓贼听起来不多,但要是配合上乌桓人弓马娴熟的劲头,一旦乡门被破,梁水乡这几百来号人都不够杀的。
“贤侄这话严重了,年轻人办事毛躁也是常事,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陈定只来得及深深看一眼刘茂和护住他身后的李狗子等人,不动声色地借着刘茂的手劲儿站了起来。
“陈昌、陈伍,你们带三十人快去支援北门,务必小心不要让乌桓贼翻墙而入。”
“其他人都散开些,有家伙什的就拿着,没有的就去找木板。”
瞟了一眼还在滴血的望楼,陈定挤出一丝微笑转头看向刘茂。
“贤侄,我看你弓使得好,不如你去望楼上盯梢如何,免得我们做了瞎子。”
这驴日的老货。
刘茂心下一凛,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
踏马的当乌桓人手里的弓马是摆设么?这老货明摆着来坑自己。
旁边几个陈家的徒附和乡中壮勇微微上前几步,大有继续贴近靠拢的意思。
不行,陈家人多势众,又占了有秩名分,真打起来自己等人肯定要吃亏。
可恨刘氏一族的族老等人不在这里,刘茂看了眼人群中欲语还休的刘氏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