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烈摘下口罩,呼出一道白雾,他高兴地说:“哥,你也住这家酒店?”
时宴心说他爹这酒店地段选得还真好,剧组统共没几个演员,一半都住在这里。
“对。”他笑了笑,客气道,“你也住这儿?”
许烈咧开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我昨天刚搬过来的。”
时宴顺着他的话问:“剧组包的酒店住不习惯吗?”
许烈摸了摸鼻子,“不是住不习惯......”
时宴疑惑道:“那是因为......?”
他忽然想起昨天李家宝跟他说的,许烈是同A恋的事情。
莫不是因为住在剧组酒店人多眼杂,不好跟小情人幽会。
这时许烈道:“太烦了。”
时宴正要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突然卡了壳。
“?”
烦?
烦什么?
许烈往周围看了看,两条手臂搭在车窗上,上身微微探入车厢,压低声音说道:“剧组酒店里住的都是前辈......”
时宴愣了愣,马上明白许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像他们这种十八线小演员,在酒店走廊碰见前面十七线,都得点头哈腰地问好。
一两天还好,可好几个月日日如此,没人能受得了。
他不住剧组酒店,也有这个原因,嫌烦。
只是没想到许烈会这么坦诚,时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然后就听许烈问他:“哥,你吃早饭了吗?”
时宴:“还没有。”
以往陆京辞都会在他起床前就叫管家把早餐送上来,今天陆京辞不在,李家宝来敲门时已经晚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出门,打算挨到中午再一块儿吃。
“那正好。”许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袋,隔着车窗递进来,“那正好,你尝尝这个三明治,我刚买的。”
时宴推辞道:“不用,我不饿。”
许烈还是坚持把纸袋塞到他手里,“你就吃吧哥,我买多了,不吃浪费。”
“好吧。”时宴勉为其难地收下。
三明治还是热的,隔着纸袋沁出热度。
不到一天时间,收了人家两次东西,时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等哪天收工早,我请你吃个饭吧。”
“好嘞。”许烈爽朗一笑,“我知道北陵有好多好吃的餐厅,到时候我来选。”
这时许烈的小助理跑过来找许烈,看到时宴,他惊讶道:“哥,你也在呢?”
时宴点点头。
小助理刚要说些什么,许烈就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回头冲着时宴挥挥手。
“那我先去坐车了哥,咱一会儿片场见。”
时宴看着两人走远,打开纸袋咬了一口三明治,料加得很足,厚厚的几层,一口根本咬不下。
好在味道不错,他食量不大,吃了一半,整个上午过去都没觉得饿。
今天拍的是陈野和周慈的初遇。
陈野被另一所学校的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一路被追进周慈小姨家所在的小巷。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场戏,但由于几个群演总是出错,只能一遍遍重来。
时宴顶着一脸青紫的伤口,来回在两条巷子里跑了好几圈,灌了一肚子的冷风。
顾谦喊咔之后,时宴双手撑着膝盖,倚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
跑得太狠,心跳剧烈得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时宴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有一次事后,他被做得晕晕沉沉,浑身都被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时候陆京辞就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他体力太差了。
妈的。
平时也没少健身,才跑了几圈怎么会这么累?
肯定是陆京辞这傻逼在偷偷吸他的阳气。
时宴理所当然地将所有责任都怪在根本不在现场的陆京辞身上。
这时叶笙走过来停在他身边,细声细气地问:“还好吗?”
许烈也跑过来,皱着眉担忧地问道:“没事吧哥?”
时宴收回了思绪,抬起左手轻轻摆了两下,气喘吁吁地说:“没事。”
许烈还是不放心,又问:“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时宴乐了,“快得了吧,我哪有这么娇气。”
话音刚落,顾谦也从监视器那边走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怎么样?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