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乔顿住脚步，转身盯住他，莫名有种正房抓小三的感觉。

杨云礼甩掉突如其来的心虚，点了点头。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还找别人？”江文乔抓住他的手臂质问。

“我……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江知青，你别瞎说……”

杨云礼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支支吾吾地反驳道。

手臂上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渐渐收紧，杨云礼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不喜欢我，可我中意你啊，我不许你去相亲。”

杨云礼人都呆了，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她喜欢谁？

他伸出手摸了摸烧得红彤彤的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样，江文乔幽幽开口，“你没听错。”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今年18岁，家住海城。

高中毕业，父母双职工，家里有两姐妹，我还有一个姐姐……”

江文乔拉住他手臂的手不肯松，甚至更过分，向前一步，另一只手搂上了他的腰。

那只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背划拉，他脑子嗡嗡的，后面的话几乎没听清。

只能看见她红唇开开合合。

“我长得好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呢？

黑发如瀑，眉眼如画，宜喜宜嗔，眼波流转。

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的造物，从头到脚都发着光。

在他心里，她是雪山顶峰上的云朵，是森林最高那颗树上的露珠，是自己永远高攀不上，触不可及的月亮。

他点了点头。

江文乔又上前一步，脸颊贴到他起伏的胸膛上，感受他狂跳的心脏。

“怎么样，你考虑不考虑我？”

克制住想把眼前佳人搂进怀里的冲动，他轻轻握住江文乔的双臂，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我不能答应。”

说出的话仿佛在凌迟自己的心，可为了她好，杨云礼只能继续。

“江知青，你样样都无可挑剔，值得更好的人来相配。”

“可我只要你。”

你知不知道，前世今生，我只想要你。

“对不起”，杨云礼低下头，掩住眼底汹涌的情绪，攥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

江文乔克制住汹涌而上的泪水，后知后觉才来的羞涩让她无地自容，她跺了跺脚，气得转身就走。

“江知青……”

眼泪在脸上风干，快要进知青点前，江文乔从怀里掏出手绢，余光却看到身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心里清楚知道是谁，可她生气，气得一言不发，直接进了知青点。

杨云礼站在知青点门口，目送着她进了门，捂住狂跳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

被表白的喜悦，拒绝她以后的愧疚，不舍，失去后的懊恼。

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清晨起了床，他狠狠灌了一瓢冷水，可凉水入口清甜，下了肚子让小腹暖洋洋的。

疲倦一扫而空，他精力充沛得仿佛睡了个好觉。

燕子打着哈欠起床，看着码了一院子的湿柴火吓了一跳，大哥这是把山上的树都劈了？

她预备去做饭，却发现灶台是温热的，一揭盖子，早饭静静躺在锅里，今天是红薯粥。

杨云礼推门进来，手里还抓了两只半死不活的野鸡，偶尔动弹一下，显示着还没断气。

“哥，你咋起这么早？还干了这么多活，不会一夜没睡吧？”

“这野鸡，你是打算来招待相亲的小兰姐吗？这尾巴毛能不能给我做个毽子？”

杨云燕蹲着撩拨野鸡的五彩尾巴。

“不是。”

“哦，那你是要进城卖了？”

杨云礼不说话，只闷头收拾野鸡，“等会去找江知青的时候把野鸡带上。”

“吃了人家的东西，就得回馈别人，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哥，你咋知道江姐姐喊我早上去找她？”

“你昨晚梦里念叨了一晚上的白面糖饼。”

杨云燕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飞速地洗涮干净，提溜上野鸡就出门。

得趁着村里人还没上工，赶紧把东西提过去。

砧板上，一个个圆溜溜的白面饼子排着队，江文乔在锅里均匀地刷上一层油，将白面饼子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