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乔哼了一声,“你写借条给我,我把条子拿着。
等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这条子自然就作废了。我又不会给外人看。”
“这……”方松林还是有些犹豫。
“你不写就算了”,江文乔一跺脚,转身欲走。
“我姐今天刚给我寄了一百块,我本来还想着把钱借你的……”
一百块?
方松林心中火热,这江家还真是富得流油,随随便便就能给一百块。
“好,我写。只是乔乔,这借条你可千万别给别人看啊。”
江文乔这才端出笑容,“这还差不多。”
方松林掏出衣兜里的钢笔,江文乔寻了张纸让他写。
“欠款二百零八块整,布票八尺,粮票二十斤,梅花牌手表一块……”
将借条揣在怀里,江文乔笑眯眯伸手,“上回我送你的玉佩还我。”
方松林下意识觉得不对,送出来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呢?
江文乔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我妈写信来说,这玉佩有灵性,只有我们江家的姑娘才能戴。
听说男人戴了不好,会破财倒霉,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没命。”
江文乔龇了龇雪白的牙齿,夜色下,她黑发如墨,唇红如血,像山林里钻出来的妖精,好看得有几分诡异。
方松林觉得脖子上玉佩挨着的皮肤一下滚烫起来。
对啊,自己戴上这玉佩没两天,就被人套麻袋无缘无故打了一顿,肯定是这破玉佩给自己招了灾。
他解下绳子,把玉佩交还给江文乔,“这玉佩还是你收着吧。”
玉佩一到手,江文乔转身就走。
“乔乔,你怎么走了,那一百块钱呢?”
方松林脸上满是焦急,还有些被耍弄后的生气。
他要是要不到钱,他爸的寿宴怎么操持啊。
“啊?奥,你说一百块钱啊,我花完了。”
江文乔笑眯眯的,“今天我在供销社买衣裳和雪花膏了。”
方松林脑子轰地一下,这败家娘们,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一百块你都花完了?”
“对呀,买雪花膏,布料。还去国营饭店吃饭,预订了一块手表”,江文乔掰着手指头一项项数着。
方松林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大手大脚,钱被你花没了,我爸的寿宴要怎么办?”
“你明天去城里把那块手表退了,把钱拿回来!听到没?”
“才这么点钱算什么,我爸到时候还会给我寄的。”
“你爸的事我放在心上呢,放心吧”,江文乔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方松林忍了又忍,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我等你消息。”
打发走方松林,江文乔冷笑一声。
这小白脸还敢打她的主意,自己就给他个大惊喜,让全村人都看一看方卫华的笑话。
进了门,江文乔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终于把恶心劲压下去了。
知青点门口,杨云礼握紧了手里的拳头,明知道她有多喜欢那人的。
是他多想了,还以为……
他不敢再想下去,有些想法即使只是夜深人静时在脑海中划过,也是对她的不尊重。
“哥哥,你怎么了?”燕子察觉到大哥情绪低落,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没事,你不是要去找江知青吗?哥哥就不进去了,我在家等你。”
杨云礼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开,燕子追赶不及,只能疑惑地走进知青点。
江文乔在厨房忙活,她今日去公社买东西,回来走了太久,有些耽搁了。
想到搁在橱柜里头的兔肉,她连忙取出来。
兔肉用水浸泡去腥,白酒,姜丝,花椒,一点点盐巴腌制。
今日补充了豆油,江文乔奢侈地往锅里放了三勺,这双椒兔油水少了不好吃。
蒜末花椒在锅中爆香,腌制好的兔肉下锅滑散。
烟囱炊烟袅袅,带出香辣刺激的味道,香得燕子打了个喷嚏,五脏六腑叫嚣着饿。
“江知青……”
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燕子头上还保持着昨晚编的发型。
稍稍有些凌乱,一看就是睡觉也没舍得拆。
她怀里捧着一兜的野果,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