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礼看向江文乔,“你在这等等,敷了药再回去吧。”
野猪血腥味重,幸好现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不算太热,否则一会儿就能招一堆苍蝇蚊子。
熟练地给野猪放血,将偌大的野猪分解成一块块。
杨云燕虽然不喜欢江文乔,可还是乖乖听哥哥的话,给她脸颊敷药。
江知青脸上的红肿看着很吓人,身上的衣裳也被撕得脱了线,看着很是狼狈。
燕子咬了咬嘴唇,她这是被人欺负了?
不会是大哥打的吧?
杨云燕转头看了看认真分解野猪的大哥,瞬间有些生气,大哥怎么能打女人呢!
杨云燕一瞬间有些愧疚,手上敷药的动作更轻了。
鼻尖萦绕着清凉的草药味道,江文乔脸上的疼痛也慢慢缓解下来,“谢谢你。”
江文乔摸遍了全身上下,才在裤兜里找到了一颗糖,强行塞在了杨云燕手里,笑得眼睛弯弯,“这是水果糖,吃吧。”
这还是以前那个高傲冷漠的江知青吗?
燕子捏着水果糖的手一瞬间有些僵硬,她转头看向杨云礼,见杨云礼点了点头。
她手指慢慢收紧,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个小角。
沁人心脾的甜味涌上舌尖,甜得她眯上了眼。
把剩下的糖块收到兜里,明天和小弟分着吃,也给娘尝尝。
拿了江知青的糖,杨云燕看着她身上衣裳的破口子十分碍眼。
“你这衣裳怎么破了也不补补?”
她摸出针线,“我也不能白吃你的糖。”
看着煤油灯下认真补着衣裳的杨云燕,江文乔目光温柔,但想到她日后的结局,心里狠狠一抽。
燕子在十二岁的时候走丢了,老男人苦苦找了十多年,寻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瘦弱得跟个小猫似的,脑子也有些不清楚。
她是被人拐卖的,而且还是熟人。
江文乔握紧了拳头,这一世,有她在,绝不会让那个人再得逞。
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几乎消失了,江文乔对着水缸照了照,几乎看不出端倪了。
她起身告辞,“天色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杨云礼拽过边上的布巾擦了擦手,提着一大块上好的野猪肉过来,不由分说地塞在了江文乔手里,“你拿回去吃。”
因为成分问题,杨家在村子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吃都吃不饱。
燕子十一岁了,看着跟七八岁的小孩差不多大。
江文乔想推拒,“你留着自己吃吧。”
杨云礼的脸却越来越红,硬邦邦道,“这是封口费!”
杨云燕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大哥果然打了江知青,不然怎么送猪肉给她?
如今的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是集体的。
就算是自己豁出命来在后山上打到的猎物,严格说来,也是属于集体的。
以如今杨家的成分,若是有人去告状,杨云礼必然要吃亏。
明明想贴补自己却嘴硬说是封口费,她笑着道,“不给我封口费,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江文乔也实在是馋肉了,但杨家日子不好过,她不能占人家便宜,“明天我把钱给你送来。”
这块野猪肉重量不轻,在手里坠得生疼,江文乔咬着牙挪步,手上却突然一轻。
“我送你到知青点,燕子,你烧水洗锅。”
杨云燕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往厨房跑去,有猪肉吃喽!
杨云礼支棱着长腿走得飞快,三百多斤的野猪都能从山上扛回来,一块猪肉就更不算什么了。
乡下人睡得早,七八点的样子,村里黑灯瞎火的。
往日知青点也是一样早早吹灯,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里头灯火通明,还传来说话声。
“甜甜,就你心善,她平时这么欺负你,你还处处想着她。”
“我们毕竟是同学啊,又一块下乡,文乔年纪小,平日性子是娇纵了些。
可外面这么晚了,我怕她出事,刚刚我还见村里的张皮子往那头去了……”
“苏甜,你愿意惯着江文乔是你的事,别拉着我们做筏子。
今天累了一天,谁愿意找就去找,反正我不去。”
“是啊,说不准人家根本不是赌气出走,而是在外面和相好的约会呢!
咱们出去找她,怕坏了人家好事!”
“还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