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夫人的侍女匆匆求见。
起初顾清离还半梦半醒,可得知林老太师帮她向宫里告了小长假之后,顾清离心中一阵狂喜。
便连忙起身沐脸,望着院外那一众各房眼线,她干脆一改男装,与清竹二人乐悠悠地出了府。
走在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顾清离不禁感叹,啧啧啧,这大国就是大国,不似北辰清寒,商贩苦维生计。
可想到那些苦维生计的商贩,顾清离心中升起一股酸楚,便再也笑不出声。
“走开,哪来的叫花子,莫要脏了我医馆之地!”医馆内,小厮将一个浑身污秽的人扫出门外。
三人皆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清竹连忙扯过顾清离:“小姐——呸公子!快快走远些,莫叫脏了公子身躯。”
梅竹看向那人,却是一脸同情:“奴婢幼时便是如此乞讨吃食,一路拉扯着清竹长大,幸得小姐相助,要不然....”
话未说完就被顾清离打断,她眸子一亮:“相助?”
便匆匆走到那人跟前,脚步停了下来:“嗨,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叫花子闻言抬头,并不想理会顾清离,反倒是站起身就往后走去。
可清竹哪能隧了她愿,便匆匆挡在他的跟前:“你去哪?我家公子问你话呢!”
见被阻拦,他左右无法,便败下阵来,冰冷地开口:“芍药,就一孤儿,不知小姐有何贵干?”
顾清离又是双眸一亮,竟还是名女子??
“你怎知我是女子?”她自知声线与外形隐藏得极好,却被眼前这人轻松识破,一阵惊喜。
“只有女子的脚颈才会如此纤细,虽外形极力隐藏,身形却不能骗人。”芍药满是不屑。
“我见你进这医馆,怎么,你会医术?”顾清离更加欣喜了,此女聪慧过人,不失为奴仆最佳人选呐!
“祖上世代行医,只是百年前冲撞贵人,无人敢来医治,这才没落。”想起那陈年往事,芍药十分愤恨。
“我有一计,你到我府上做仆,他日我助你改头换面,再开一医馆,复兴你祖上,如何?”
那名为芍药的女子闻言,平静的眸里像是有了一丝光彩,可还是未发一言。
顾清离盯着那沾满污秽的脸庞:“只要你肯忠心于我,我保你一世吃喝无忧,如何?”
看着女子似有松动,顾清离再次开口:“你忠,我助你医业蒸蒸日上,如若不忠,你祖传医书,便化为一缕浓烟,你可愿?”
芍药思考良久,薄唇轻启:“好,我愿。”
顾清离一喜,便带领着芍药一同去了奴仆场。
奴仆场里,人牙子拿着板子,恶狠狠地打向众人:“你们这些劣仆,再叫贵人退回,我就将你们发卖青楼!”
众人皆被吓得瑟瑟发抖,只余一名女子面无表情,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顾清离歪过身子,在芍药耳边私语:“依你看,选哪名女子好?”
芍药越过那名冷静的女子,反倒指向角落里一名哭泣的女子,笃定道:“她!”
顾清离心中一紧,跟她心中所想竟一模一样。
她欣赏道:“为何不选那名冷静的女子?反倒是选了这名抽泣的女子?”
芍药靠上她的耳边,娓娓道来:“人固有七情六欲,此女子在此绝境,却还能淡定过人,说明经历过多,再次易主,只怕难以感化。”
顾清离点了点头:“那为何选角落那名女子?”
“此女子虽在抽泣,却眼神坚定,毫无惧意,可见是被主家陷害,这才沦落此地,又似是道破人心,这才哭泣。”芍药盯着那名女子,眸中满是惋惜。
顾清离忍不住地鼓了掌:“得此家仆,三生有幸呀!”
说罢便上前询问了那女子一通,果真句句如芍药所言,便松了钱袋,将她身契买来。
去院中又挑了些许丫鬟小厮,这才扯着众人,上了驴车,匆匆回到顾府。
回到清澜院,解散了原先众人,将芍药与玉惋放在一个屋檐,又安顿好了其余众人,顾清离这才拍了拍手,对天长叹:“嘿嘿,真是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呐!”
语落回头看了看打理得盘靓条顺的院子,便满意地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