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手工限量皮鞋,踏着吸音的栗色纱绒地毯,缓步而来。
本该在宴会侃侃而谈的男主人,出现在韩江听眼前,迫人的气压席卷二楼凭栏。
韩江听将酒杯放在回廊的茶桌上,身姿下意识站得板正,受宠若惊地盯着来人:“表哥,你怎么来了?”
宋遗庭,现今嘉林集团掌权人,手段杀伐果决征服所有看低他的董事会老人,顶尖的商业头脑接手集团后,从货源渠道到品牌价值都缔造出惊人的奇迹。
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宋遗庭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跟他对视,刻意收敛高位浸染出的冷峻,皱眉道:“因为她?”
韩江听霎时明白他口中的“她”说的是谁,表情些许异样,只剩沉默。
见他这般模样,宋遗庭冷冰冰地吐出两字:“出息。”
家里几乎都知道韩江听三年前有段恋爱关系,但见过梁浅一面的只有宋遗庭,也是那天深夜他把心如刀割喝得烂醉的韩江听送回老宅去。
宋遗庭转身跟他并肩站立,抬手看着机械表上分针走到整时,公事公办地口吻:“你之后打算怎么做,说说?”
“不会有之后了,”韩江听弯起嘴角,眼底冷光划过,一番平淡地自我嘲弄:“当初被人弃如敝履,现在还能做什么,犯不着上赶着倒贴。”
“何况这些年过去,多深多痛的感情早已消散,没必要再有交际,各自安好便是。”
年轻气盛能付出真心,将人视若珍宝,但他现在并不是非谁不可。今日毫无防备目睹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任谁也会心绪不稳,时间是最好的疗效师,他现在连那一丝波动也没有了。
宋遗庭又抬了一次手,冷哼一声淡淡道:“最好能这样。”
韩江听这倒是瞥见那指针上的字母,心神领会:“知疏嫂子给你定制的吧?”
也就只有在提到覃知疏时,一脸冷硬不讲人情的宋遗庭,眉目间泛起宠溺轻柔:“机芯、零件以及组装,都是她亲自做的。”
“三分钟时间,收拾好情绪就赶紧过来,别让知疏担心。”
难怪,他就说这从小到大冷面的表哥什么时候这么细腻过,果然是知疏嫂子调教得好。
————
云城西区看守所。
梁浅取下墨镜,拉下车内镜板照着镜子扎好马尾,检查一下清素正经的妆容,然后抓起副驾驶上的牛皮纸口袋下车。
戴着保卫作训帽的看守所保安看见人影,立马站起身走出来,大声询问:“干什么的?”
梁浅从容回复:“金斗云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梁浅,面见委托人。”
“资料拿出来,过来这边做个登记。”保安开门将她放进来,带着她走到门卫室旁边的管理办事区做登记,冲着门口的方向用手指了指:“手机关机放在外面储物柜里,身份证等你出来就会归还。”
西区看守所梁浅来过几次,自然熟悉办事流程,接过通行证礼貌地点头:“麻烦了。”
梁浅沿着指示进入看守所内部,走到会见场所外部。她遇到站岗的士兵,出示通行证和执业律师证,并说明会见委托人以及缘由,很顺利的被放行到看守所办事中心。
中心警员埋头仔细严谨地核查委托书,暂留梁浅的执业律师证以及提交的其他资料,派巡警员领着她往里走到会见室。
梁浅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盯着那青年男子跟在两名羁押人员中间,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走来。
等他坐下,梁浅看着他额角到眼廓的陈旧疤痕,提起唇角语气轻松:“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周鸿宇。”
对面那双凶狠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一言不发,手铐轻微地撞击桌面,显然不是很乐意见到她。
梁浅毫不在意,扫一眼他又短一截的头发,冷静地对上他吃人的眼神,通知道:“法院判决昨天刚下来,维持原判,还剩三个月的刑期你就可以出来了。”
对面那人冷漠地听着她一人演讲,即使是宣告切身相关的消息也毫无反应,除了胸前起伏的呼吸,没给梁浅一个声响。
梁浅身子往前倾靠,继续风轻云淡地口吻:“喔,对了,你弟弟现在已经回归到正常生活,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他,社区工作者也每天会去照顾他。”
“他很坚强,一切都适应得很好……”
“砰”地一声桌子被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