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笑若春山,眸里暖意融融:“许久未见,姑娘依旧活泼如常,容竹欣慰不已。”
我低头将袖子上的雪清理干净,听到这话眨了眨眼,抬起头来疑惑地来了句:“容竹是谁?”
……
容竹是书生,书生就是容竹。
片刻后,我们三人齐齐围坐在烈烈烧着的火炭炉旁,我也终于和书生互通了姓名。说来也是好笑,好歹我和他算是生死之交了,竟到现在才弄清别人姓甚名谁。或许是我潜意识里,就将这人划到了麻烦一列里,不愿与他多有联系。事实证明,每次遇到他,不是他有麻烦就是我有麻烦。总归,他和麻烦脱不了边,这个逻辑我觉得很合理。
沈红衣继续持着药杵细碾着钵子里的渣,眼皮都没抬道:“看来这次你又是空手而归了。”
书生不知从哪里捡了根细长的松木枝来,又往袖兜里掏了掏,神奇地掏出只圆滚滚的红薯来。就见他又从袖中摸索出了一柄窄刃的小刀,红薯在手里滚溜了一圈,两头的硬梆子也削掉了。他执起松木枝,在我和沈红衣两人的炙热目光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用小刀剜了剜红薯芯,将松木插/进去几分,坦然自若地在火炉上烤起了红薯。
转了转松木枝后,他方才不咸不淡地回了声:“嗯。”
沈红衣原本渐变成青的脸色一下青中透黑,黑中透红,总之是副吃了耗子药要死的模样。
至此,我一改书生百无一用的印象,对他肃然起敬。你瞧,岁崇虽然满腹经纶、四海八荒里论道无二、仙术超群,但他就不会烤红薯。或者他会,但至少从未我在面前烤过。他兴许还不知道,我对于烤红薯是有着狂热爱好的。就算他知道了,估摸也只会鄙弃一番这粗陋简劣食物后,再彻底完结我的烤红薯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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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项执念背后都会有不为人知的心酸由来。而我对于烤红薯的执念,则来自于我爹在对我放养过程中的一次粗心大意。八荒之中当初西荒之地最为荒僻地博。因着隐蔽性好,很多作奸犯科的都会选择来此秘密聚会商量不轨之事。于是阿爹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巡游一次,然后在一次巡游中,把幼年时期的我弄丢了……
八荒多异兽凶怪,虽然我生来便是神女之身,但幼年我的攻击力基本为零。找不着爹的我在毫无危险意识的情况下纵声高哭,招来了觅食的禽兽,幸好也招来了救美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