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尔夫人离开房间后一鼓作气把内瑟菲尔德的休息室,客厅,小餐厅,图书室,弹子房都找了一遍,最后才在一个男仆那里得知皮特先生正在门口送一位威克姆夫人上马车,气得匆忙又往门口赶去。
莉迪亚在内瑟菲尔德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和查塔姆伯爵共进了晚餐,看了他的几副私人收藏,又轻松愉快地聊了会儿天,顺便切身感受了一下贵族那考究奢侈的生活。
查塔姆伯爵用德累斯顿出产的最好茶具;j□j致的法国菜;他们两人用餐时身边至少有四个仆人在悄无声息地忙来忙去,莉迪亚认得这些都不是内瑟菲尔德的仆人,更不可能是临时从梅里顿雇来的临时帮佣,那么就只能是伯爵阁下自己带来的人。
查塔姆伯爵私人收藏的画作中甚至有两幅雷诺兹和庚斯博罗的真品。而他能够不太在意地随身携带赏玩那只能证明他的家里有更多更好的藏品。
莉迪亚的绘画水平虽然还不能和伯爵阁下日常交往的那些知名画师们相比,但她胜在‘见多识广’,从前对这项爱好也倾注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所以说起提香韦切利奥的炫丽唯美,乔尔乔内的优雅诗意,甚至伦勃朗的惟妙惟肖都头头是道。
查塔姆伯爵对自己一时兴起请来的这位年轻客人十分满意,在莉迪亚告辞的时候说,“我下周四就离开这里去伦敦,也许你愿意在周四之前再来陪一个无聊的老年人喝喝茶,一起渡过一个安静愉悦的下午?”
莉迪亚很愿意来,微笑回答,“如果还有机会再好好看一看你那副雷诺兹的静物画,我将很乐意再次前来拜访。”
“没问题,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那副画作为礼物送给你。”
莉迪亚吓一跳,连忙推辞,“不,不,这就真的不必了,”想起皮特先生对自己的那些‘不实’评价,又加上一句,“我绝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有幸欣赏一下就很满意。”
查塔姆伯爵也不勉强,拉铃叫人来替他送送客人。
仆人去了一会儿,找来了皮特先生。
查塔姆伯爵有些奇怪,“乔治,你今天很空闲吗?这里用不上你,我只是想找人帮我送送威克姆夫人。洛伊斯呢?或者让罗伯特来也可以。”
“洛伊斯在忙着招待客人们,罗伯特的痛风病又犯了,刚才说肩膀疼,我让他先去休息。”皮特先生答道,一边观察着他父亲和莉迪亚的表情,发现两人都气色红润,神情愉悦,可见是一起渡过了一个开心的晚上,想到这里,皮特先生不由悄悄皱下眉头,觉得‘一起渡过了一个开心的晚上’这个形容很有些歧义。
“噢,罗伯特又肩膀疼了?那就只好你帮我送送威克姆夫人了,”查塔姆伯爵对罗伯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还是很关心的,“记得告诉洛伊斯,明早派人去给罗伯特请个医生来看看。”
“好的,爸爸。”
“可以告诉罗伯特从现在开始要尽量多喝清水,吃谷类、蔬菜、水果、鸡蛋和牛奶也可以少吃,但野味、鹅肉、海鲜、豌豆之类最好就不要吃了。”莉迪亚忍不住提醒,“我听说这种节制饮食同时多喝水的方法对控制痛风很有效。”
查塔姆伯爵饶有兴味地看她,“威克姆夫人,我发现你对一些治疗老年人常见毛病的偏方都很感兴趣阿,貌似了解不少。”
莉迪亚笑笑,从小和祖父母住在一起,天天耳濡目染,长大后还要三不五时地陪他们去看病取药,她想了解得少都难。
堂而皇之地答道,“我一向认为健康的体魄是宁静幸福生活的基本保障,特别是对我的父母而言,他们年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病痛缠身,要是平时多多留意,知道一些治疗保养的方法,那对他们会大有好处。所以只要遇到有人说起这些凝结着前人经验智慧,值得信任的治病方法时我都会用心记下来。”
“值得信任的?那你在听到旁人的介绍后又是怎么分辨哪种方法值得信任哪种方法又不值得信任呢?”皮特先生不愿莉迪亚在父亲面前有过多出彩表现,开始挑她话里的毛病。
“凭自己的分析,只要肯动脑筋,你总能分析得出哪些办法是合情合理的,而哪些又是在故弄玄虚。起码符咒术能治疗疟疾这种无稽之谈我们就不用多去考虑。”莉迪亚回答得从容不迫,顺便暗讽一下时下一些老妇人的愚昧,她们中有不少人至今都坚信疟疾可以被符咒术治愈。
“好啦,乔治,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那可以等威克姆夫人下次来的时候再和她进行详细探讨,现在已经不早了,帮我送送客人吧。”查塔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