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招呼也不打就想走。
“林佑安,你哥回来了看不到吗?你的教养呢?”林荣全松了松衬衣领带,瞪向林佑安,脸上的青筋暴起。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林佑安说完也不顾他父亲的反应,一脸冷漠地转身上楼。
他路过林殊时,目不斜视地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
林殊只注意到对方脸上的巴掌印红的可怜,可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
指尖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颤抖,还好虞知恒自始至终都握着他的手不放。
他现在说不出来是难过还是自责多一点。见父亲又想开口,林殊忙阻止他:“爸算了,别拦着他了。”
“我就是对他太好了。”林荣全冷哼,他扬手示意两人坐下。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他们聊了聊近况,大多数时候都是虞知恒在同林荣全说话。
林殊时不时看向楼梯口,思绪完全没有放在他们的聊天话题上。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林殊开口:“爸爸,小安的事情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我不可能同意他学艺术。”林荣全语气强势,话里不留半分妥协的余地。
“可他很有天赋,而且从小就喜欢美术。”林殊攥紧手,“或许他真的不适合从商呢?”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林荣全眉间拧出川字:“他能不能干我心里清楚,用得着你一个生病的人来替他说话?怎么这么多年教出来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父亲。”对方的话显然触怒了虞知恒,他沉声打断林荣全。眼底藏着无边的暗色,露出过去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林殊现在是我的爱人,他的为人我比您更清楚。”
他顿了顿,漆黑的瞳眸里泛出讥讽和寒意:“与其责备孩子没有满足家长的期望,不如反思是不是您二位本身就有问题,这么多年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喜好都不了解,更谈何教育?”
周围的空气几近凝结。
只有虞知恒面色如常地站在林殊身旁,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他的手腕。
旁观者清,被困在这样的家庭二十多年的孩子们似乎很难鼓起去反驳质疑长辈教育问题的勇气。
像是被戳到了痛脚,林荣全脸色铁青,拳头砸向一边的桌面:“我们家的事容不得你一个外人置喙。”
为了维持这个家庭最后的体面,林荣全气急败坏地站起身离开,背影都带着强忍的怒意。
一旁地林母无奈地看了眼林殊,跟上林荣全的步伐进了书房。
林殊听到林母在竭力劝说他父亲,但显然她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束手无策。
事实上这样的场面以前从来没有在家里出现过。
林殊和林佑安自小就在这种强硬的教育模式下长大。他们从来不敢忤逆高大威严的父亲,也没有能力诉说自己的想法。
他们的母亲是单亲家庭长大,对于如何处理父子亲情问题总是表现得过于生疏。
她的工作很忙,陪伴他们的时间几乎被工作挤压得不剩多少,看着两个儿子在父亲的教育下变得听话有礼,成绩优秀,于是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样的教育方法是正确的,也是真切地为了他们好。
或许在他们眼里,比起与孩子的亲情,家族的声望和荣誉更为重要。
所以当林殊第一次没有遵循他们的意愿,做出有失体面的选择时,他们感受到了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父母将希望再次寄予到二儿子身上,企图从他身上获得对自己教育的认同感。然而现实就是林佑安也爆发了。
甚至比林殊更加猛烈,林殊当时只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个家,而林佑安却选择留在这里反抗他们。尽管这些反抗落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单纯的青春期叛逆。
林殊知道他父母的意志已经很难再改变,于是他对虞知恒说:“小鱼,我想单独去跟小安谈谈。”
揽着他肩的人沉默了一瞬,低头问他:“你想一个人去?”
“对。”林殊点点头。
“好。”他吻了吻他的额头,“你会处理好的,我就在外面等你。”
还好有他的爱人在。
林殊庆幸地想。
迄今为止,也许他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
但唯有一件事是他无比确信自己没有做错的。
那就是鼓起唯一一次勇气追上虞知恒,拉住他的手让他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