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抬眸看到那祖孙个人还站在不远处,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机按下110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随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录口供。
桑柠在挣扎的时候,被岑明皓甩了几巴掌,脸肿得像猪头,眼眶处乌黑青紫,整张脸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除此之外,后背、腰部、手臂、大腿等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大大小小,几十处淤青和伤口。
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背后一大片污渍。
桑柠才十二岁,未成年,岑明皓属于强|\\奸未成年人未遂,再加上打伤桑晴,罪名不小,警察当场就将岑明皓拉走了。
申梅试图跟桑柠沟通想达成和解,但是,无论提什么条件,甚至提出等她长大送她出国,承担她所有的学费。
桑柠通通没得商量。
申梅便一直在桑柠面前晃悠。
桑柠毫不理会,甚至还拿着扫把将她叉走。
对桑柠来说,什么事都不及桑晴的康复重要,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想其他事情,她相信警察叔叔会给她一个公道的。
桑晴醒了,很虚弱,前几天住在重症临护室,桑柠只能隔着玻璃去看桑晴。
桑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运气好的时候,桑柠能等到她睁开眼睛,母女俩隔着玻璃打招呼。
桑柠微笑着给妈妈打着手语,给她比心,等桑晴再度睡过去之后,独自跑到楼梯口,抱着膝盖,任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哭完之后自己找了张角落里的椅子,蹲在地上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坐在椅子上发呆,到饭点也不会买饭吃,几天下来,小小的人儿瘦得像个大头娃娃。
医生和护士看得都觉得心酸,每天轮流带饭给她。
小女孩很有礼貌,接过饭盒谢过又谢。
幸运的是,五天之后,桑晴从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两周之后,医生给桑晴做完最后一次检查,欢快地向桑柠宣布:妈妈明天可以出院了。
桑柠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欢天喜地的回家打扫卫生,在家睡一晚上,准备明天一早就接桑晴回家。
当天晚上,桑柠刚刚睡着,就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却在听到电话里的话之后,瞬间清醒,然后扔下电话一路哭着打了部车飞奔到医院。
桑晴已被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桑柠站在手术室外,手脚冰冷。
怎么会这样?
医生明明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会突发状况?
怎么会突然重症?
这一定不是真的!
医生是在和她开玩笑吧?妈妈其实进去做个小手术就会出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
桑柠无助地蹲在手术室外,眼神空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期望下一秒就会看到医生推着妈妈出来,然后平静地告诉她:手术很成功。
可是,没有!
她在门外等了四小时。
穿着绿衣服的男医生独自出来,看到孤零零的小女孩蹲在门口,口中的话几乎不忍心说出来,但是,他不得不惨忍地告诉她事实,“你妈妈突发并发症,肾衰竭。”
桑柠的脑子嗡嗡的,茫然地抬起头,嘴唇抖了好几抖,好半晌,才哑着声音开口,“医生,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医生重复了一遍。
桑柠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悉落跌在冷硬的地板上。
“医生,您是和我开玩笑的是吗?”
“今天早上,您说我们明天就能回家的,您现在是跟我开玩笑,是吗?我妈妈明天能顺利出院的,对吧?”
即使医生见惯了生死,看到桑柠这样,依然动容。
他是桑晴的主治医生,他看过桑晴的资料,她们家只有母女俩,像这样的大手术却连个能签名的成年人都找不到。
“对不起,医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医生想了想,“肾衰竭也不是没得救,可以换肾,前提是能找到匹配的肾源。”
桑柠眼里迸发出希冀的光,她紧抓着医生的手,甚至指甲掐进医生的肉里也没发觉,“医生,我的肾可以吗?用我的,我的肾肯定没问题。”
医生摇头,“小姑娘,你的不行,你是未成人。”
“那我要去上哪儿找肾源?”
医生看着她满怀希望的眼睛,不忍打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