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景肃寒蝉若噤地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
走到景肃身边时,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踢过去:“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景肃挨了一脚,也不敢喊疼,唯唯诺诺地说:“父皇,这真不怪儿臣啊,谁让周将军查也不查清楚就跟上去的。”
“这么说还是周长风的错了?”皇帝怒极,也不管手边有什么东西,就往景肃身上砸去。
黄铜麒麟镇纸砸在景肃的额头上,瞬间流下了一行鲜血。皇帝这会儿觉得心堵得更厉害了,满眼失望地看着他。
“你擅自离营,本就坏了军纪。若你不是朕的儿子,周长风怎会孤身上山?一群流寇,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可真是本朝的栋梁之才啊!”
景肃见皇帝越说越气,忍不住上前抓住皇帝的龙袍,解释道:“是太子引诱儿臣出了营地的,并非儿臣自己出去啊......”
皇帝锐利的眼神猛地盯着他:“那你说,太子是怎么引诱你出去的?”
“这......”景肃低下头,他不敢说自己是要去杀太子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糊弄过去。
“我的暗卫发现太子在衡松山西北角与流寇窃窃私语,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儿臣怕他们对周将军不利,便想过去捉拿他们……”
他语速越说越快,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一般。
皇帝微眯着眼睛,追问道:“那你去了发现太子了吗?”
景肃一梗,恼怒道:“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踪影,回了营地才发现周将军也不见了。”
皇帝心中满是失望,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竟说些谎话来诓骗他,还诬陷给他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太子昨日带了皇孙进宫,又与朕商讨了大半日国事。难不成他是鬼,还分了身去衡松山害你不成?”
闻言,景肃浑身起了一层冷汗,跌坐在地。
父皇跟太子平时都聊这个?那抬他到这个位置是做什么?
眼下也无暇再想,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父皇,我好想母妃啊!”
皇帝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又踢了他一脚:“可别再提你母妃了,这么想她朕就送你下去陪她。”
“滚下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周长风给我找回来!”
景肃讷讷地问:“要是周将军已经没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感觉浑身窜上了一股凉意。
皇帝阴恻恻地盯着他,缓缓地吐出一句话:“那朕就把你送去边关,你的名声什么时候比得上周长风了,你再回来!”
景肃回来府中,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大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仍觉得不泄愤。
该死的周长风,害他如此被父皇训斥,以后父皇还怎么相信他。
“殿下,属下收到消息,昨晚大皇子妃遇袭了!”
严晃收到消息, 惊出了一身冷汗,不顾满殿的狼藉,赶紧禀告景肃。
景肃心中一喜,心中阴霾都散了几分,周楚悦果然经受不住刺激行动了。
但做戏还是要做的,他急急上前几步,满脸忧虑:“那大皇子妃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回殿下,大皇子妃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已经从崇福寺回到了尚书府中。”
没事,怎么可能?
景肃牵强地笑笑:“可有受伤?”
严晃一本正经地回复:“分毫未伤。反倒是贼人受了伤,听庙里的和尚说他们到的时候刺客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钟元霜没受伤,反而是周楚悦受了重伤?景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满眼不可置信。
“抓住刺客了吗?”他僵硬着问,感觉自己魂都要离体了。
“刺客跑了,已经交给大理寺追查了。”
如果父皇知道了周楚悦刺杀钟元霜是因为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一定要阻止大理寺查到周楚悦身上!
大理寺卿顾文州此刻很烦,那个瘟神已经搞得镇国将军都丢了,这下又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
偏偏他是皇子,还得赔一副笑脸,当真是烦。
景肃痛心道:“顾大人,刺杀我夫人的贼人有消息了吗?”
“根据崇福寺大师们的见到的,还有现场留下的脚印,推测是个女子。但是据我调查,应该还有一个男子与她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