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万物生长,阳光暖暖地洒在小院,晒着架子上一个个竹匾。
这批药草已经晒好了,花语晴打算把它们捣成药粉,方便取用。
“花姐姐,书我都看完了!”少女脆生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花语晴吓得手一抖,捣药棰掉落在地。
看着满头细汗的少女,终是不忍责怪,花语晴叹了一口气,捡起捣药棰。
“花姐姐。”周梵音看她表情淡淡,贝齿咬着嫩唇,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是我背得太慢了吗?”
花语晴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诧异道:“你把书都背完了?”
这速度,她要是生做个男人,那还有那个慕容懿什么事!
周梵音点点头,花语晴似是不敢相信,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那我来考考你,《昆仑药理》第八页讲的是什么药草?”
“牛啤棠,生于西南一带,喜爱阳光,能凉血,亦能滑胎。”
“《两极医术》第五十六页!”
“星沙草,生于极寒地带,夜里开花,只有开花时采摘才有药效,能解疫病。”
“《岐黄典故》第三十八页!”
“鹅颈滕,生于东北一带溪流中,对淡斑有奇效。”
......
花语晴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神充满了狂热,嘴里喃喃道:“祖宗保佑,我花家的医术有后了!”
说着又搬下一摞书:“这些是一些药方,你都看完后,我教你制药瞧病!学了我的医术,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他都得掂量掂量轻重!”
看着这一摞有她人一样高的书,周梵音沉默了,出去唤了三个小厮才把书都搬回了她的琅琊阁。
林耀之看她不再卧在贵妃榻上悠闲地看书了,而是搬来一张矮几,左手边一沓书,右手边一壶茶,渴了就灌几口。
复杂的发髻也不梳了,华美的步摇也不戴了,就一根簪子简单绾住头发,整得就像会场考试的学子一般。
就连吃饭,都看着饭菜神神叨叨:“这菜放有莲子,具有益肾固精的功效。”
林耀之:......
他轻咳了两声,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又咳了两声,周梵音总算抬起头,淡淡婴儿肥的脸庞带着疑惑:“夫君,你感染风寒了吗?”
林耀之答非所问道:“我要向花夫人讨一味药?”
“什么药?”
“让我娘子回神的药!”
意识到这段时间她学的都有点疯魔了,周梵音吐吐舌头,赧然一笑:“我爹不喜我,以前在家中没什么机会学这些。如今花姐姐看我有天赋,愿意倾囊相授,我自然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听她说起娘家的事,林耀之知她以前过的艰难,也不再责怪什么,只是提醒道:“学无止境,有一副好身体才能更有裨益。”
周梵音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甜笑道:“谨遵夫君的教诲。”
看她果真像个学生一样板正了身体,林耀之忍俊不禁,笑着点她:“就你调皮。”
经过了小半个月,周梵音终于把那一人高的书都啃完。
花语晴满意地点点头,教她看脉象,边教边说:“观一人的病症,光切脉还不够,讲究望、闻、问、切,就是观其气色,闻其声息......”
给她讲完基础医理后,又伸出自己的手:“现在,你来给我切脉!”
周梵音细细地感受着指腹下的流动:“滑如走珠,气势磅礴,花姐姐,你体内的‘气’很足呢!”
花语晴暗暗惊讶于她的一点就通,竟然连她有内功都摸来了。
她点点头:“不错。你切一下自己脉。”
周梵音眉头渐渐皱起,犹疑半天:“我的脉象很虚弱、干涩,好像还有点别的东西?”
花语晴赞叹道:“不错,这或许就是你体弱的原因。”
她没有明说有人在她幼时就给她下了毒,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将军府高手如云,谁知道是哪个动的手,周梵音一介弱女子,身上一丝功夫也无,说了也没用。
周梵音无言半晌,她的脉象不像一般虚弱之人,更像是被人有意为之。
她垂下眼眸,静静地看了一眼自己葱白的手,若有所思。
就算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体能训练。但是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枯竭无力,别说恢复到她以前的水平,一个体型正常的男人都能把她撂倒。
怔愣间,浓香的药味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