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轩看了何小桑好久,最终少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问题也不问了就要走。
“给未来留条退路而已。”
何小桑回头不解道:“退路?”
“是啊,小桑……你还不知道吧?”陆明轩食指点在女孩的眉心,“这个世界要变天了,我的世界可能也要变了,所以提前做点准备。”
何小桑干脆利落道:“谜语人,听不懂。”
陆明轩笑了笑:“那就算了,发生了以后会懂,没发生懂了也没用。”
“那雅尔丁呢?他在你的计划之内?”
“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是我计划中必要的一部分。”
雅尔丁看着在月下闲聊的男女,不禁露出羡慕的眼神,他所中意的女孩在几个小时前被那个男人亲手杀死了,但他此刻却没有愤怒和憎恨,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放松。
这位被囚禁的类人看向周围,即使摆渡人人手一把枪且身体素质强大,陆明轩依然下令布置了一个又一个岗哨。
在低头看看毫无束缚的自己,雅尔丁突然间明悟了。
原来这就是你打算吗?
但是我不想再受制于人了,更不想再为黑鬼一族套上枷锁。
林修,你是对的,人只有失去一切的时候才能得到这片广阔的天地。
我白白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细想起来还真有点悔恨。
“林修。”
“嗯?”
“你要是死了,想在墓志铭上写什么?”
“哈?”林修有点摸不到头脑,“想这事太早了,死的时候再说吧。”
午夜时分,林修上了趟厕所回来看到雅尔丁保持着一个非常累的姿势睡觉,他想提醒一下又怕打扰对方。
细想下他决定还是让对方躺在地上睡吧,然而等他触碰到雅尔丁时,对方毫无征兆地向一侧歪倒,如同一个被风吹倒的稻草人。
“雅尔丁!”
惊呼声引来了陆明轩的注意,他过去看了看,伸手触及雅尔丁的脖子。
“死了。”陆明轩当即做出判断,顺势撬开死者的嘴闻了闻。
“服毒……”
雅尔丁的腹部涨起,口腔内一股子怪味久久不散,典型的中毒症状。
何小桑看陆明轩一阵无奈,开口安慰道:“这个……不太影响你的计划吧?”
“其实挺影响的……”
“哦……抱歉。”何小桑低头道歉,随后一人蹲在一棵树底。
陆明轩见她一副惹男友生气的样子,走过去问道:“你这不至于道歉吧?我又没说什么。”
何小桑手指在地上画着圆圈,抬头看他:“我看你挺在意这件事,影响这么大可能会导致心情不好。”
“不碍事,要是你……那才叫本末倒置。”陆明轩说话说了一半,眼睛朝四周瞟。
“什么意思?”
“没什么,死一个黑鬼影响不了我的心情,你放心好了。”
林修坐在雅尔丁尸体旁坐了一宿,直到陆明轩下令要在一小时后离开,他找摆渡人借了根绳子拖着两具尸体。
“抱歉了哥俩,条件有限,将就着用吧。”
他刚一用力,祭司就拿着折叠担架过来了。
“用这个吧,我和你一起能快点。”
既然是戏命师长官特许的人,给予一定帮助不会是什么坏事,而且祭司发现陆明轩路上有明显降低速度等待的倾向。
“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尸体,他们通过租借的车辆来到了一座大城市,林修自掏腰包买昂贵装备把两具尸体火化,火化前检查尸首发现,塔伯的身上有多处血肉被割掉的痕迹。
三天后他站在芬兰海岸的悬崖上,用马克笔在两坛骨灰上写了两句话。
“卷地风来八万里,吹君再归少年时。”这一句是写给塔伯的。
可到第二句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我果然没有写诗的天赋。”林修自嘲道。
最终他改编了鲁迅先生的又一句名言。
“自由固然买不来枷锁,但人可以为了枷锁卖掉自由。”
人啊,归根究底终是一捧黄土罢了。
风吹过,带走了囚徒的枷锁与忧愁,林修站在悬崖边想起雅尔丁死前问他的话。
“林修,要是你要死了,你会在自己墓志铭上写什么?”
林修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