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原来是丈夫正准备着,要给出差回来的妻子一个惊喜。
阳光洒在那一车的玫瑰上,美的叫人心醉。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一件让我想要抛下手里的工作去完成的事。
我换了身衣服下楼,出了门。
“诶,是小安啊!”
抱着一大堆花出门的男人看到了我。
“嗯,我听到你说这是给你夫人的惊喜吗?很浪漫。”
“是啊,声音都传到你家了哈哈……准备出门吗?”
“对啊。”
“穿的这么精致,是有事要忙吧?”
我系好安全带,笑了笑。
“嗯,有很重要的事。”
那天的路并不拥堵,我在花店挑挑拣拣,选了最漂亮的一束向日葵,亲手包好。
向日葵橘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发着光,就像来自亿万光年外的星星。
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但是花了很久,我才敲响了程礼家的门。
他看到我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稍等一下,我处理些事情。”
视线穿过他的颈侧,能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堆资料。
我点点头,手指在帆布包里绑着花的丝带上摩挲着。
他侧身让我进去,拿了一双正好合适的女士拖鞋给我,然后进厨房拿了一瓶牛奶出来。
“你先喝点牛奶,我马上处理完。”
等到他处理好,和我一起坐在客厅,我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帮大学的导师做个项目,你要是不喜欢我太忙,我可以拒绝。”
他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语气有些紧张。
我本就因为想说的话而有些头脑发蒙,再听他的话,一时脸颊烫的吓人。
“啊……嗯……我知道了。”
“你今天来……”
程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了探我的脸颊。
“我本来有话和你说……”
他拉我起身,好像是想送我去医院。
“我带你去看看医生,你在车上说。”
“不用,我不是因为生病才……”
程礼停下来,看着我挑了挑眉,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却没有马上把手拿开,而是意味深长的开了口。
“那,是因为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窗外花园里种着的向日葵随风摇摆着,像是在对我说,勇敢点啊。
我抬头看着他,被满车的玫瑰激起的那股勇气好像终于又一次涌上来。
“要不我们去领证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确定?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
“我确定。”
“那我们现在……”
他拉着我的手就准备走,却被我拉住了。
“程礼,你等一下。”
我歪起头,笑眯了眼。
“我给你五百块,你能给我随便亲吗?”
他回过身,也冲我笑了。
“好啊。”
我捧着他的脸,他低下头,唇瓣相贴,好似延续了大学时酒吧里的那个吻。
延续了那时绵长的爱意。
我忽然发现,不管是十六岁高中的自己,还是二十五岁海外归国的自己。
或许都逃不过程礼这个坎儿了。
纠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从前那个他,还是现在的他,似乎没有意义。
不合适又怎么样呢,既然还会心动,为什么没有勇气再一次牵起他的手呢?
就好像我最爱玫瑰,为此种了满院落的玫瑰,忽然觉得玫瑰和我的衣服不合适,所以要拔掉玫瑰种其他的花吗?
仓仓促促本来就是世间常态,那就和爱的人好好的一起生活吧。
同为经管院高材生,我们毕业后一个进了人民银行一个进了投行。
说起来都挺忙的,但我们会抽空调休去旅游,每周都会一起吃饭。
我有时看着他,会想起初三的时候,父母的公司出了经济危机,他们忙到没有时间管我。
放学后,明知道他们不会回家,更不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家,也知道我不该给他们添乱。
可我仍旧执拗的等在学校门口,望着几个路口,近乎绝望的等着不可能出现的父母。